坐在一旁观摩,他的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淡淡问道:“陆羡,你没吃饱饭吗?” 陆羡冥思苦想半天,硬着头皮回答:“回陛下,臣……吃饱了。” 延和帝落下一子,又问道:“那是你的马没吃饱?” “马……也吃饱了。” 延和帝终于舍得从棋盘上抬起头,视线越过车窗,看着跪在车轮边的人,道:“那你告诉朕,既然人吃饱了,马吃饱了,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陆羡于心不忍地道:“陛下,已经连夜走了六十里,殿下他……” “殿下?”延和帝惊讶地打断他,“朕竟不知,这里什么时候出了个殿下,沈卿,你知道吗?殿下在哪儿?” 沈如海满头是汗,僵硬地摇摇头。 延和帝又转向谢翊,问:“谢老板,你认识什么殿下吗?” 谢翊只是淡然一笑,落下一枚白子。 延和帝冷冷地看着陆羡道:“这里没有什么太子殿下,只有一个奴隶,上马,如果这回你还只能远远看见别人的马屁股,你就给朕滚回北京,当你的驸马去,听见没有?” 陆羡肃然挺胸:“是!” 又行进了三十里,途径一片杏子林,延和帝才下令稍作休息。 骑兵们有的喂马,有的埋锅做饭,一切井然有序,怀钰被绑在树干上,脸色发白,出气多进气少,浑身大汗淋漓,如同浸在水里。 陆羡单膝跪下,喂他喝水。 “再喝点儿。” “不喝了,”怀钰偏开头,皱着眉道,“胃疼。” 陆羡从怀中掏出半包干粮,掰碎了喂给他吃,突然闷声道:“羡哥对不起你。” 怀钰抬头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没事,可以理解,要是我爹被人关在大牢里,我也甘愿给那人通风报信。” 陆羡低笑一声,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他的脑袋:“生气了,你一生气就说反话。” 怀钰也跟着一笑,心中那点郁闷的情绪就在两人的相视一笑中消散了。 怀钰认真地道:“说真的,羡哥,我真不怪你,这一路上要是没你,我不知死多少回了,圣上罚我与你无关,你别介怀。我饿了,再喂我吃点儿。” 他张着嘴准备去接,陆羡却神色紧张地站了起来,因为延和帝正向这边走来,他没有允许怀钰可以吃东西和喝水,陆羡心虚地将那包干粮藏去身后。 延和帝早看清了他的小动作,懒得搭理,走到怀钰面前,垂眼打量这个鼻青脸肿的侄儿。 怀钰嬉皮笑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道:“参见圣上,恕我……” 他左右挣动了两下,示意自己被麻绳捆着,动弹不得。 “不能向圣上请安,望圣上恕罪。” 延和帝冷笑几声,道:“跑了一百里,我看你还挺有精神的么。” 他转头吩咐陆羡:“将他绑到我的马上去。” 陆羡犹豫着,想求情:“陛下……” 延和帝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没休息多久的怀钰又被重新绑在了马鞍上,延和帝翻身上马,陆诚走过来劝:“陛下,太医说您要尽量少骑马……” “你也少啰嗦,”延和帝不耐烦地打断,“朕的身子如何,朕自己心里清楚。” 陆诚只得将劝谏的话憋回嗓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