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哈哈哈!我有儿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怀钰简直高兴疯了,甚至想抱着蒋瑞亲两口,他太感谢这个人了,他一定是自己命中的贵人,不仅让他知道了沈葭在哪儿,还告诉他了他有个儿子! 谢翊按住激动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冲进襄阳城的人,神色严肃道:“你冷静点,她在城内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要忘了,大军马上就要攻城了。” 怀钰的神情这才一僵。 - 樊城坐落于汉水之北,商旅辐辏,朝廷在这里设有税课司,用来征收过往船只的商税,大军入城之后,税司官署便用来作为战时指挥部,天子行辕也设在此处。 已经交了丑时,但正厅还是灯火通明,一场军事会议正在这里召开。 自正月起,怀钰发动夜袭并成功夺取樊城后,晋军便以此作为据点,兵分两路,怀钰率领一千五百虎豹精骑往西北方向收复光化、谷城、均州,陆羡率领另一千五百骑兵往东南方向收复宜城、枣阳、南漳,至二月中旬左右,襄阳府全境收复,为接下来包围襄阳城扫清了障碍。 与此同时,湖广各卫所士兵也在都司的指挥调动下集结完毕,二十万大军分成四翼,将襄阳围得铁桶一样,敌我双方交战数次,由于城墙的高大坚固与雷虎率众拼死抵抗,一时不能攻下,经过四个月的长期围困,延和帝认为发动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今晚的会议便是商量攻城日期以及作战部署。 宽敞的议事厅里,东西摆着一溜儿八张黄梨木交椅,延和帝坐在上首,他旁边的座位空着,显然是留给太子的,其余官员按品级依次坐在下首,陆羡只是四品游击,还轮不到他坐着,便按刀站在他父亲身后。 湖广巡抚陈登道:“启禀圣上 ,臣今日收到秘报,襄阳城中粮草断绝,牛马驴骡全部宰杀干净,士兵们煮弓弦牛筋而食,雷虎还在城中大开杀戒,士民早已怨声载道,他们愿于十五日凌晨举白旗为号,向朝廷献门投诚,届时大军一出,里应外合,襄阳不攻自破。” 今日是四月十二,也就是说,三日后便要大举进剿,众人都觉得这个日期未免太操之过急,但圣上没有说话,谁也不敢贸然发言。 延和帝手中捧着盏热茶,遥望着大厅中央的沙盘,久久未曾出声,似乎是在沉思,过了半晌,方开口问道:“何处得来的情报?” 陈登欠身答道:“回圣上,是反贼雷虎帐下的幕僚所提供。”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布条,双手恭敬地呈上。 延和帝接过来,将布条展开,上面用炭笔简要写着约定好的攻城日期与时辰,以及大军一旦发起进攻,城内饥民便会在城北拱辰门开门迎接,布条的右下方还落了个款,简简单单一个“无”字。 兵部尚书梁潜皱眉问道:“伯玉,你确认此人可以信任?他是雷虎的幕僚,万一这是诱我大军深入之计呢?” “应当不会,”陈登沉吟道,“当初雷虎一昼夜奔袭二百里,趁襄阳守备空虚,假扮朝廷使者持令箭入城,率十数骑在城中大肆纵火,里应外合,攻占襄阳,知府李璋自知罪不可恕,带着全家老小在府中点火自焚,还派人烧光粮仓,雷虎攻下的不过是座空城。他占城后又不知屯田积粮,一心纵情享受,十万流贼盘踞城中,每日张嘴就是吃喝嚼用,下官料定他的粮草不足以支撑一月,眼下襄阳已被围四月,城内情形可想而知。” “应当?” 梁潜性格老成持重,不太满意这种两可说法。 “大军攻城并非儿戏,流贼狡狯奸滑,变化多端,万一中了他们的诱敌之计,成则还好,若不幸败了,一是堕我军士气,二是予贼以可乘之机,伯玉,还是谨慎为上的好。” 陈登顿时急了:“大人,雷虎破津门,攻襄阳,焚城抢掠,杀人无数,搅得天下生灵涂炭,早已引发众怒!他杀襄王称帝,又在城中大兴刑狱,弄得众叛亲离,我大晋王师一出,百姓莫不箪食壶浆以迎,现在城中饥民愿献门投诚,这正是我军大举进攻的大好时机!请大人为全局计,切不可心存疑虑,坐失战机!” 梁潜听他话中之意,隐约在指责自己目光短浅,不顾大局,脸一下子黑了下来,只是碍于圣上在场,没有当场发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