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地先不来搭话,毕竟在这种场合,女伴只能算作陪衬品,尤其是她这种只挂了个未婚妻名号的,也并不值得他们特意过来寒暄一句。 饶念也乐得清闲,环视了一圈,只见面前长形酒桌上摆着精致的甜点,在吊灯的照耀下色泽鲜艳,散发出阵阵扑鼻香气,勾得人饥肠辘辘。 就在她伸手端起一盘蛋糕时,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说话声,应当是港圈里的几位贵妇。 有人注意到她,向身边的人询问:“她就是蒋总的未婚妻?” 饶念拿蛋糕的动作蓦然顿住。 贵妇的语调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倒是挺年轻漂亮的,看着就蛮有教养。可惜啊,男人就不喜欢这种的。家里娶回去,外面也照样偷腥。” 其中一人笑了,语带嘲讽:“我说呢,刚刚看见蒋总在楼上露台那边,旁边站的好像是最近挺红的港姐。就这么把自己未婚妻晾在这里,在楼上陪别的女人,看来这未婚妻确实没什么地位。” “哎呦,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值得可怜,男人有钱不就行了吗?能傍上蒋家,也不算白养这个女儿了。” 饶念端着盘子的指尖不自觉攥紧几分,眼睫微微颤动着。 陶瓷特有的凉意顺着指尖渡过来,仿佛冷得足以能将她的身体一寸寸冰封。 每一次陪蒋家泽出席这种场合,饶念都或多或少觉得有些难堪。她的性格本就要强,被人明里暗里这样嘲讽,像是自尊被人用力踩在脚下,碾碎,甚至连一句争辩的话都说不出。 可她又没办法,和蒋家泽的婚约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在这些豪门圈子的眼里,她只是一枚利益置换的筹码。 这场形式婚约就像一层厚重华丽的枷锁,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在足够的权势和财力面前,她的那点反抗根本微乎其微。 不管是对抗父亲,还是对抗蒋家,她都做不到,乃至于所有围观的看客都能嬉笑着嘲讽羞辱她,让她半点自尊都不剩。 手里刚刚拿起的甜品好像瞬间失去了诱人的香气,饶念想扯起唇角,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索性作罢,不再为难自己,把甜品放到一旁。 那头的聊天还在继续,不知不觉换了话题,语气里带上几分恭敬和畏意:“哎,侬听说了没有,好像今晚那位也会过来,请了几次才好不容易请到的....” “真的?消息准不准?” 而饶念已经没了听下去的欲望,在蒋家泽到来之前转身离开会场。 她漫无目的走到了甲板上,周围三三两两的宾客站在一起,端着香槟互相寒暄,脸上都挂着虚伪客套的笑脸,和刚才别无两样。 饶念只能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望着面前宽阔的海面,短暂地喘口气,才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 饶念失神地望着眼前,维多利亚港美得像是一副奢靡浮华的画卷,万家灯火交映而成,满眼都是纸醉金迷。 而她也只能这样短暂地放松片刻,很快就又要回到刚才的名利场里,戴上大方得体的面具。 饶念用力眨了眨眼,试图把眼底的那阵酸涩压回去,在甲板后隐蔽的位置找了个台阶坐下来。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安静消化情绪,但不能太久,因为她还要回去。 正望着夜景失神的片刻,她却听见身后传来隐约的说话声,混杂在海风里。 那是一道低醇磁性的嗓音,像陈年酿造而成的一杯苦艾,沉稳而矜贵,甚至性感到含着些蛊惑的意味,在黑夜里尤为清晰。 和饶念在名利场里见过的那些铜臭气满身的商人说出的粤语,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饶念很少能听见有人讲粤语说得如此好听,于是下意识从思绪中抽离,转头朝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她抬起眼,只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