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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安街内,同长安街人声鼎沸的酒楼酒肆不同,惊鸣轩很是静谧,一日只接待两桌客人,正午一桌,日落一桌。

    宋絮清命小厮以宣武侯府的名义前去预定,这才将日落这桌定下。

    要想去惊鸣轩,除了走大道过桥之外,还可以泛舟走水路,就是慢了些,此时已近日落,宋絮清也不想磨蹭,合计下就乘坐马车去了,而裴牧曜则是策马过去。

    约莫一刻钟左右,两人便前后脚到了惊鸣轩。

    惊鸣轩掌事的早已经守在门口等待,宋絮清抵达正门时,只见掌事的跟在裴牧曜的身后。

    宋絮清下了马车,领着丫鬟同他一前一后走进去。

    丫鬟和侍卫们守在门口,宋絮清瞥了眼裴牧曜,见他熟门熟路的模样,应当是来过多次。

    裴牧曜撇见她若有所思的眸色,道:“又在准备说什么客套话呢。”

    确实在想着客套话的宋絮清被拆穿后,顿时无言。

    裴牧曜取过沏茶工具,颇为熟练地烫着杯具,“就像你说的,我确实打听过你,而你似乎拘谨了些许。”

    宋絮清哑然,思忖须臾,抿唇道:“落水后想通了很多事情,要是继续像以前那样下去,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上一世,无缘无故之下被裴翊琛用利剑刺入心脏,还未来得及感受到痛意便死去。

    裴牧曜眉心微蹙,“宣武侯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谁敢杀你。”

    宋絮清稍作沉默,笑了笑:“有的是人可以杀我。”

    她淡然处之,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可裴牧曜的心口却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生疼。

    疼得他蹙起的眉梢皱得愈紧。

    宋絮清见状,落在桌上的手僵了僵,不知他为何忽然这样。

    “我没事,不用叫人。”

    裴牧曜截住她即将出口的话,接过她手忙脚乱递来的温水喝了口。

    温热的水逐渐拂去心底的痛意,他深呼了口气,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不日前在南涧寺,宋絮清顺着他的话望向那把长剑时的模样。

    宋絮清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你还好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没事。”裴牧曜眉心松了松,接着她适才的话问:“谁。”

    不明不白的一个字宋絮清却听明白了,她缓缓往后靠了靠,倚着装有软垫的靠背,沉默不语。

    明知裴牧曜和裴翊琛并不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这‘诬赖’的话也是不能随意乱讲的,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即刻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好在裴牧曜似乎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似乎是见她不愿多说,对着外头道:“上菜吧。”

    宋絮清心下松了口气,默默地吃着画屏给她布好的菜色。

    她和裴牧曜的口味不甚相同,惊鸣轩的味道对她而言确实淡了些许,只是少少的用了点儿后就放下了竹箸。

    裴牧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见她用的并不多,一想就明白了,“不喜欢?”

    宋絮清擦着嘴角的动作微顿,将帕子递给画屏,“能用。”

    能用,那就是不喜欢。

    裴牧曜笑了笑,也放下了竹箸,起身道:“没必要勉强自己,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用点。”

    说着不容拒绝,转身就已经往外走了,宋絮清只能跟上。

    布菜的画屏和祈安对视了一眼,匆匆跟上二人的步伐。

    宋絮清原本以为裴牧曜是要带她去另一处酒楼,不曾想是带她走过了狭长的巷子,来到不远处的街坊。

    这条街与惊鸣轩相隔并不算多远,可环境却犹然不同。

    惊鸣轩的静是只有风拂过枝桠发出的沙沙声,而此处却听不到风声,而是摊贩的叫卖声和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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