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二楼楼梯前的女子们。 环肥燕瘦聚了二十几个,跟没骨头似的或倚或趴在栏杆上,有意无意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把几个问话的差人看得耳根子发红。 “您也看到了,这、这不好问哪。”朱府尹摇着脑袋叹气,“有伤风化,真真有伤风化!” 尚辰低头又将据报粗略扫了一遍,抬脚朝女子们走去,这样问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需得一个一个单独问过才行。 “尚少卿。”陈捕头见他过来,让了位置。 “关系人命,我需要单独找几个人聊聊。” 眼见来了个丰神俊朗的俏官人,本还无精打采的女子们都窃窃私语起来,老鸨知道这是大理寺的官人,不敢怠慢:“可以去楼上玉莹的屋子,不知官爷要找哪位姑娘聊聊?” 玉莹的屋子?尚辰心中一动。 按照玉莹被杀害的时辰看,春意楼应该是一早就被开封府封了,若凶手在玉莹房间留下痕迹的话,此时应是来不及清理,说不定可以查到什么线索。 他环视一周,回想刚才看过的据报内容,开口道:“媚儿何在?” “是我!”一位穿水红衣裙的女子应声,摇着团扇地走过来,带起一阵浓郁脂粉香,“奴家便是媚儿,官爷要跟我单独谈谈?” 尚辰稍稍后退避开她拂过来的团扇,示意她上二楼。 李靥看尚辰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娘子围着,只觉得嘴里的茶越喝越不是滋味,眼看着他跟那个一步三扭的红衣女子要上楼,忍不住茶杯一搁站起来:“等一下!” 她抓过刚刚的纸和笔噔噔噔跑过去,正经道:“刚刚我给思悠做刀笔吏,现在也给您做吧,您问您的,我来记录!” “哟,官爷破案还带个女娃娃呢!”媚儿朝她扇了扇风,笑道,“还是个会写字的女娃娃。” 李靥不理她,只仰着小脸问尚辰:“好不好啊?义兄?” 媚儿跟一众女子听到义兄二字,都嗤笑出声,不知谁轻飘飘说了句:“义兄?不就是情郎?” 小姑娘听进耳朵里,又羞又恼,低了头不说话,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都染成粉色,尚少卿沉了脸,目光冷冽起来,眼神缓缓扫过刚才声音传来的位置,吓得一群人纷纷拉起衣领站好,不敢再出声。 “哎呦呦,这是谁乱讲话,回头叫我查出来,拔了她的舌头!”老鸨擦擦额上冷汗,赶忙打圆场,“她们说话浪惯了,官爷息怒,息怒!” “所有人回房。”尚辰沉声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他说完,低头去看不知所措的李靥:“你要记录?” 李靥脸红的发烧,还是倔强地点点头。 “好,要把所有对话都详尽记下来,不可遗漏。” “嗯。” “随我来吧。”尚辰撩袍往二楼去,李靥脸上热度消退不少,抱着纸笔昂首挺胸跟在后面,义兄便是义兄,是正经的义兄,才不是她们说的那个……那个什么呢! . 玉莹的屋子在二楼正在十分显眼的位置。 媚儿再不敢多话,只默不作声进屋子站好,等候询问。 屋子里一应器具都是上好的,床榻上铺的是一寸一金的蜀锦,桌上摆的茶具是大食国的佛郎嵌,角落里香炉将熄未熄,燃的是天竺沉香。 这些物件有的专供皇室,有的是朝廷给大臣的赏赐,玉莹一个青楼女子能轻易用在日常生活中,可见与某些达官贵人关系匪浅。 尚辰给李靥搬了把椅子坐下,自己也坐下,从一沓据报中取出一张,问媚儿:“你讨厌玉莹?” “是,我讨厌她!”媚儿倒是不掩饰,“姐妹们谁不讨厌她?” “为何?”尚辰接着问道,“是因为她貌美?让人心生嫉妒?” “就她那姿色,谁会嫉妒她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