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声音耳熟,原来是媚儿。”李靥又听了一阵,确定这个媚儿就是之前春意楼的媚儿,怎么又跑到凝香阁来了? “李娘子。”沈羽见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不由得有些担心,安慰的话在嘴边几经辗转,因为既没立场也无身份,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喝茶。” “您刚才说七里村凶案的事主是您朋友,是很好的朋友吗?”李靥想不通媚儿为什么从春意楼到了凝香阁,干脆就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思考,继续跟沈羽聊命案的事,“他找您了?” “江湖上的朋友,他也没找我,是我昨日去找他,才从邻居那里听到的。”沈羽收回心思,拿了块点心给她,“丁勇父母早亡,跟着叔叔婶子过,十几岁就离家讨生活,先是在哪个王爷府上当了几年府兵,后来伤了腿就被遣散了,在关南开了个小饭馆,味道好,价格也公道,我每次路过关南都会去吃,一来二去就熟了。” “因我是东京人,跟丁勇是老乡,所以他跟我念叨的就多些,常说的就是想念家乡,想念叔叔婶子,想回家,婶子说家中不富裕,让他挣够钱再回去,我也不知所谓的挣够钱是多少钱,但去年再去饭馆的时候,发现已经易主,人家告诉我说,丁勇回家了。” “我很为他高兴,所以前些天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他,他叔叔家的确如他所说不甚富裕,有几个堂弟还有侄子侄女,一大家子人张嘴等着吃饭,大约是他赚的钱还不够,于是去了河边码头做工。” “然后就是两天前,丁勇托人捎信来说他马上要成亲了,时间定在下月初六,邀请我去喝喜酒,我就想着提前过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没有,谁知他竟然摊上这样的事。” “据说那姑娘之前在周家当丫鬟,耽误了年岁,如今被放出来,就想成个家,说是看中丁勇老实本分,只图这个人,聘礼也不要。” “两人又不认识,就匆匆忙忙要嫁吗?”李靥捏着点心,想了又想,“感觉怪怪的。” 沈羽点点头:“我与丁勇相识多年,他不是急色之人,奸杀女子更是绝无可能。” “所以您觉得问题出在周家?” “急匆匆要嫁一个素未谋面之人,不要聘礼,只求对方老实。”他话说的婉转,“逝者已逝,我们不便过多讨论,但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仵作验尸的结果呢,尸格有没有看过?” “当日没有坐婆,只叫了一个男仵作去验,得出女子确是被掐死的,至于其他,并未查验。” “哦,那尸体怕是要重新验,沈虞候可有什么头绪?” “实不相瞒,打架我在行,查案就不太行,今日没头苍蝇一样转了一天,毫无头绪,何况我还有步军司的差事,总不能一直告假。”沈羽放下茶杯叹口气,望向对面小娘子,“李娘子可有好办法?” “义兄说,查案不是灵光一现,凶手也不是靠空想就能抓到的,要根据线索逐一摸排,要缜密,不可遗漏分毫。”她慢慢重复着尚辰之前说过的话,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神态。 若是义兄去查的话,应当会先见当事人,了解案情大概之后再去走访现场,尸体也要重新验过,他那么严谨一个人,估计不仅要查周家,丁勇的叔叔婶婶也会一并调查。 “应该先去见一见丁勇,问问他案发那日究竟发生过什么,之后再回七里村看看,还有尸体,可以叫思悠来验。” “听起来甚是有理。”沈羽点头道,“你说的思悠可是京城唯一的女仵作吴思悠?” “是啊,沈虞候若是不嫌弃,可以将这个案子交给我们探案小分队。”李靥笑笑,“不过思悠验尸是要收费的。” “请人验尸自是要付钱,探案小分队又是什么?” “就是我跟思悠还有任书生,还有唐小郎君跟白公子五个人。” “哦,那也应当收费才对。”沈羽没有丝毫犹豫,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定钱,一切拜托了。” . 夜深人静,只零星几盏灯火透窗而出,月色不够明亮,映出巷口桂花树影影绰绰的轮廓。 “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开封府见丁勇,有什么进展都会及时告知沈虞候。”李靥对身边的沈羽说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