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薄小姐开心得很,薄薄一层硬纸片快要乘风飞起来。 “我级别不高,能力有限,不知道怎样报答您的厚待?”薄小姐提起纸片裙摆倾身行了个淑女礼。 “是岸岸提出来的,要谢就去谢他吧。” “哦?”薄小姐目光微移,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他的话,免费的东西最昂贵,我明白。” 昭然起身告辞,心里默默嘀咕,怎么回事,我家岸岸爱跟别人要好处的事怎么这么多人知道。 回六姐家前,他去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一袋新世界特有的面包点心回来,虽然外边打得不可开交,但榕树森林与世隔绝,未曾被战火波及,居民们的生活自然平静。 他带一纸袋零食回到家,榕树屋里空荡荡的,郁岸正抱着腿坐在壁炉边的长毛地毯上等他,见他走进来便一骨碌爬起来跑到近前。 “饿不饿?舍舍迦出去打猎了,晚上给你炖肉汤。” “嗯。”郁岸黑溜溜的眼睛挂在昭然身上,昭然走到哪,他的目光就跟到哪。 “你在干嘛,伤口还疼吗?” “还好。我有东西给你。”郁岸郑重其事地拿出揣在兜里的两个玻璃药瓶,放到昭然面前。 “还有礼物啊。”昭然拿起精致的玻璃瓶端详,拔出宝石活塞嗅嗅气味,“怎么用?” “晶蝎毒解药。红色口服,白色外敷,我请安妮做给你的。” 与蝎女大战那一晚,昭然体内被注入了过量晶蝎毒素,有毒物质在骨髓中蔓延结晶,表面虽无异常,可每一次俯身抬手,那些细微的晶针犹如跗骨之蛆,让他时时忍受着连绵的痛,行动也变得迟缓许多。 昭然摆弄药瓶的手略顿了一下,扶上自己隐痛的手肘。原以为自己掩饰得够完美,一定不会被看出来的。 “还是被你察觉到了,你好敏锐。”昭然抬手轻搭在郁岸颈后,揉他后脑的软发,“原来徒手掏蝎巢是在采药?谢谢乖乖,你有没有被蛰伤啊?” “哼哼,区区蝎子窝而已,我还敢掏蚂蚁窝呢。” 昭然想象着画面捂住眼睛:“我不敢。你赢了。”他坐在木纹吧台边的高脚凳上,长腿微微弯曲平放在地面上,让郁岸站在他两膝之间,整理他身上破破烂烂的纯黑兜帽:“衣服破了,等你好些,我带你去买几身新的。” “王老头要感谢我,许诺给我做身新衣服来着,我已经把需要的材料找齐了。” “谁是王老头?” “午夜商人,他在缪斯号游轮上打扫卫生,原本是个裁缝。” “噢。” “你把药喝了呀。” “嗯,你先回小房间,我等下喝完去洗点水果拿进去。”昭然推推他的背,目送他回到小型榕树屋客房里,木门关闭,他手里握着两瓶解毒药剂,面对壁炉坐到郁岸刚刚坐过的地毯上,陷入沉思。 虽然化茧狂暴期身体会恢复相当强的实力,但身上的debuff(负面状态)不会消失,体内蔓延的晶蝎毒素也许能起到牵制自己行动的效果,给郁岸增加一些胜算。 为了蝶变新生,暂时的痛苦不足挂齿。 他咬开宝石瓶塞,犹豫再三,将药水向壁炉上堆积的橙红色蛋白石上倾斜。 一滴药水落在蛋白石表面,瞬间蒸腾起一小团水雾,昭然不忍,仿佛在滚烫石面上炙烤一颗赤诚的心。 “那个。”郁岸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他把木门拉开一道缝,站在缝隙后偷偷看着昭然:“你在干嘛。” “啊,我尝了一下,很苦。”昭然背对着他,用身体挡住手上的动作,匆匆把宝石塞子塞回药剂瓶上。 郁岸慢慢走过来,双手垂在身侧,站到昭然面前,低头和他对视:“材料很多,我找了很久。” “……听我说,岸岸。” 郁岸夺过药瓶,跪坐在他大腿上,左手向后扯他的长发让他张开嘴,然后卡住昭然脖颈,拇指推起他的下巴,右手拨开瓶塞,将红色的药水在空中倒出一条线,滴落进昭然口中,边倒边用拇指轻揉压他的喉结,刺激他吞咽下去。 红色的药水淋在尖牙上,从唇角溢出一条细线,血红液体衬得昭然脸颊更白。 在昭然的视角中,郁岸右眼漆黑深邃,左眼的鬼魅蝙蝠纹路仿佛在煽动翅膀,壁炉里蛋白石的暖光化不开他眉眼里的冷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