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月道:「你刚刚注意到白泽说不想大小姐『再』沾血腥吗?」 「没有。」北辰除了实力强大,脑子跟榆木无异。 露月回头瞅了小筑一眼,嘀咕:「这主僕三人怎么感觉古古怪怪的?」 「别理那些事了,你父亲现下就在商丘城,快去见见她吧,她很担心你。」 「嗯,走吧。」 露月、北辰入了宗家大宅,飞雪一收到消息便急奔过来,见到爱子一如往日、活蹦乱跳,不由得露出欣慰笑容,旁人不知杀伐果断的飞雪其实比任何人都重视亲情,断头谷素来做着杀人生意,谷主飞雪却将家人摆在第一位,而悬壶济世的宗家背地里倒干着有违人伦之事,可见一事两面、难以定论。 本在安戈房中谈天的昭琁听闻露月甦醒,立即前去探望,安戈间着无事,便带着阿莠及萧氏叔姪一同前往,陆上偶遇流鱼、秀真一,他们正好也要去探视露月、北辰,一伙人结伴一起去见见这位断头谷的小公子。 到露月房前时,露月正好向飞雪问起大宅周围为何围了这么多城民谩骂叫嚣,飞雪说明了当日昭娥遇刺之事,飞雪来此后常与飞星相聚,从她口中也知晓了宗家的那些骯脏事,于是一併说予露月。 昭娥是露月的救命恩人,露月对她本就心怀感激,这会儿又听说她的可怜遭遇,对宗家不屑到了极点,还怂恿飞雪继续履行和白泽的约定,直接宰了宗家算了,飞雪对宗家本就说不上忠诚,不过顾念飞星是宗主夫人才勉强和宗家维持着和平,她如今对宗家的存灭不关心,就想带着露月、飞星回断头谷,宗家的事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便可。 「……自相残杀……。」北辰听了飞雪之言,若有所思。 露月揶揄:「你也有动脑的时候啊,你想到什么了?」 「白泽说他原想在昭娥復生前让谷主剷除宗家、不想昭娥復仇染血,但他有那双眼睛,大可自己动手,他在宗家这么多年机会多的是,为何迟迟没有下手?」 「眼睛?」 听见关键,门外诸人思绪涌动,飞雪、北辰早早发现门外动静,主动开门迎客,秀真一先是恭敬地向师父、师娘请安、又兴奋介绍爱侣流鱼,露月、安戈从前在祭祖大典见过,可从未说过话,露月见他抱着孩子,开口就问是否是他服下改易体质后所生,安戈据实相告,瞧同是天乾的安戈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他羡慕不已,又开始打起坏主意,北辰看透他的心思,连忙将他抓到一旁、苦口婆心劝他别胡思乱想。 昭琁追问白泽眼睛一事,北辰作为九州第一修士,虽没能练成白泽的瞳术,但对他的招式也摸得差不多了,白泽能控制人的思想,因此当初才能帮助北辰找回脑海中埋藏的记忆,北辰的解释眾人釐清了当日为何白泽一句话便可令杀手开口。 萧战冬惊叹:「修士可真厉害,这都做得到。」 萧行风道:「既然能控制人的思想,杀手说的话就不可信了。」 萧战冬附和:「兴许就是自导自演呢。」 安戈一脚踢向萧战冬,骂道:「你又说昭娥姐不是!」 萧战冬委屈道:「我只是说兴许,又没定她罪。」 昭琁道:「萧公子说得不无道理,我问过父亲,他矢口否认此事,当时瘟疫未除,我想他也不会蠢到在那时对昭娥下手。」昭琁向眾人说起当年昭娥怀子、被逼落胎一事,事到如今她认为没有必要向大家隐瞒了,左右宗家的名声已残破不堪,她猜测:「当年背着宗家给昭娥送落胎药的人八成是想加深昭娥对宗家的恨意、挑起战火,这回昭娥遭刺,会不会是故技重施?」 流鱼道:「若想归责给宗家、让大小姐更恨宗家,杀手应该一开始便供出宗主,非要等到白泽动用法术,是否表示杀手真的不是宗主安排的?」 秀真一道:「未必,杀手也是有素养的,不会一被抓就道出僱主,那样的话更让人起疑,要是能知道那杀手有没有被白泽控制思想就好了。」 昭琁道:「我去问他。」 昭琁对白泽的心思,这会儿已无人不知,安戈道:「你确定?就算他做了,也不会傻到告诉你吧。」 「方才北辰说白泽其实不希望昭娥沾染血腥,也许还有机会。」 露月无情直言:「他是不想大小姐沾血,可他比谁都恨伤害大小姐的宗家,巴不得宗家血流成河呢。」 「那我也要试试。」 露月叹道:「恋爱中的人,傻啊。」 嘴上说着昭琁傻,可露月能体会爱一个人的感觉,他决定帮昭琁约出白泽,同时除了让昭琁从白泽口中探话,他自己也打算从昭娥身上探寻真相。 眾人质疑露月如何能让昭娥坦白,露月眉毛一挑、一个华丽转圈、变成了白泽的模样,露月最擅长容貌变换之术,以白泽的模样去询问昭娥,不仅能替掩护白泽不在的事实,又能接近昭娥探寻真相,眾人认为此计可行,决定一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