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出门,在院中寻了一盆水,手颤抖地覆水到另一只手上。 水都变红了,可她的手......还是红的。 她茫然地瘫坐在地上,不知适才发生的一切,究竟哪个让她更......惶然。她用衣裳擦着自己的手,眼眸陡然就红了。 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她被血染红的指尖。 为什么...... 为什么姨娘要那么傻。 姜婳放声大哭,门外的灯笼映出她指尖的未被喜掉的红,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她整个人在雨中,茫然地大哭。 姨娘...... 她颤抖起身,向那间院子走去 ,大雨中,手一直不停地搓着。 血,都是血,她拼命的搓着手,不住摇头。不能,不能让姨娘看见......姨娘,姨娘不会喜欢的,要洗掉,洗掉—— 雨天,路旁的灯笼都被吹灭了,她恍惚间,撞到了一个石灯上,倒下去那一刻,她看见那方青白的石碑。 风吹开了门扉,青白石碑在她的视线中若隐若现。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向姨娘所在的地方走去。 等到抱住石碑的那一刻,她又哭了出来。 “姨娘,姨娘......”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怎么会,十年之后,才知道,你是,是被她害死的。我早该想到,姨娘,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是不是很疼,姨娘,我要怎么办......” 漫天风雨,跌坐在石碑前的人,痴言臆语。 风刮着雨,砸在姜婳身上。 她恍然抱着一方冰凉的石碑,试图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一块石头。可风刮着,雨下着,很快,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也变得同石碑一样的冷。 她望着自己的手,被雨淋了数个时辰,上面的血迹,已经淡得看不见了。但她还是搓着手,冰寒的雨中,她的手开始泛红。 姜玉莹说的那些话,恍若诅咒一般,抵挡不住地涌入她的脑海。 “姜,婳......你多,多可怜呀,你以为......我一个人,能将这个......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吗?从始至终,只有,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爹,爹知道,祖母,知道,哥哥......知道,谢欲晚,他,也知道。” “哈——哈,哈,多可笑呀,多,多可怜啊。十年,十,年,谢欲,晚都没告诉你,你以为他对你,好......是真的爱你吗,不过是,愧疚罢了。得了爹爹和哥,哥的好处,他便,便放过了我。” 她怀抱着青白的石壁,茫然地望着连绵不断的雨丝。轻薄,清冷,砸在她脸上,手上,身上。天已微亮,她能看见的,却只是苍茫的一片。 她不知,姜玉莹口中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只是有些累。 蒙蒙亮的天,映出她狼狈与憔悴,她惶然地望着天空,电闪雷鸣之间,又是一场倾盆大雨。 这十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她逃离了姜府,成了婚,嫁了人,有了夫君,也有了心爱的人。她被教导诗书礼乐,被教导忠贞善意,翻阅账本,也翻阅孤本。 她在姜府十几年人生之中,惶然的空白。 在这十年之中,被填满。 可......真的是这样吗? 青白的石碑似在悲泣,她也不由得眼眸含泪。十年间的一切如眨眼,她茫然抬头之际,又是那间小而窄的屋子。 一方白绫,直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