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 “噔————” 马蹄声在深夜的路面上响起,姜婳的心,也一同剧烈地跳动。 ......她真的出来了。 祖母出尔反尔,窗台上有脚印,她便知晓,姜府已经不能呆了。今日若不是于陈来寻她,她也会想个法子,在深夜逃出去。 她已经开始摸不清谢欲晚了,她便是要做那些事情,也要重新开始谋划,不如先出姜府。 其中的变故,是这个在一旁为她斟茶的少年。 于陈见她望向他,害羞地将手中的茶递给她,温声道:“这是我家中的习俗,若是离开了某些灾|厄,便喝上一杯‘安神茶’。姜三小姐,你要尝尝吗?” 少年的试探,让人讨厌不起来。 姜婳接过了他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茉莉味在鼻尖散开,清香中带着淡淡的涩。 放下茶杯,她轻声道:“多谢。” 于陈红了脸,却还是望向她,轻声道:“是在下多谢小姐,未嫌弃今日之唐突。待到去了江南,在下带小姐去......赏花。” 姜婳没有推辞,轻轻应了。 马车依旧在疾驰着,码头独有的气息透过车帘传入两人的鼻腔,不知为何,姜婳的心,开始跳跃得很厉害。 只差一步了...... 可她总觉得,那个人,并不会这般放她同他走。 于陈先掀开车帘,下了车,依旧是用衣袖覆了手,将手伸给姜婳。 江边只有两三艘船,在江水中晃晃悠悠,车帘被马车挂在车上,姜婳将手递给了于陈,借着他的力,弯身出了马车。 然后,抬眸那一瞬,陡然看见浩荡的江水边,有一雪白的身影长身玉立。 他孤身一人,身姿如青竹,一身如雪般月华的长袍映出他眉眼的淡薄。 似乎也听见了马儿嘶鸣的声音,他缓缓转身,对上她的眼。 她眸一颤,下马车的脚不小心踏空了,于陈一直看着她,见到如此情况,忙上前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摔倒。 姜婳扯着于陈的衣袖,不敢看他们身后那人的眼神。 于陈以为她是因为差点摔下马车吓着了,忙轻声道:“小姐是被马的嘶鸣吓到了嘛?别怕,马夫守着,冲撞不到人的。” 姜婳忙摇头,却又不敢抬头,望向于陈身后的谢欲晚。 隔着身前之人的胸膛,她都能感受到谢欲晚眸中外泄的冷意。 于陈见她有些吓着,轻声安慰了一会,姜婳颤着眸,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知道,谢欲晚此时在这湖边,是知晓了多少,又打算如何。 于陈指着前方一艘船,轻声道:“那便是我们去江南的船了,如若明日不下雨,应当只需要两日。小姐若是在长安还有什么事情,带到去了江南,告诉在下,在下派人为小姐将事情办好。” 姜婳在他一点一点的安慰中冷静下来,便是谢欲晚,又如何。 他便是丞相,此时深夜,此番此景,又如何管得到她? 她站在于陈身旁,同他一起向湖边走去,仿佛自己看不见那道淡薄的眸光。她的手一点一点收紧,路过谢欲晚时,直直望向前方。 余光中,她似乎看见谢欲晚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她不明所以之际,一个船夫突然上前同于陈小声说道:“公子,船不知为何,突然破了个大洞,今夜修补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边偏僻,平日也没有什么船来,若是公子真想从此处去江南,不若明日,等小的修好了船再来。” 于陈眸中浮现一抹纠结,同姜婳小声道了一句:“不要担心,在下会解决的。” 随后,他在姜婳诧异的目光中,转身走向了他们身后的谢欲晚,于陈谦逊有礼的声音传入姜婳耳中:“这位公子,在下同未婚妻今日原是要乘船去江南,但是不知为何船破了洞,怕是明日都修不好。” 姜婳身子僵硬,指尖都未曾动一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