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姜婳细听了一听,都是些很日常的东西。 针线、帕子、珠子。 她细细听着,眼睛不由睁大。 这一切都入了青年的眼中,他望着她,眼眸很温柔。 上一世他们其实鲜少有这样的时候,他忙着朝堂中的事情,她需要打理丞相府的事情。所以他其实不知道,原来做这些事的时候,她是这样的。 外面传来了马车的声音,随后是莫怀的声音,再然后是橘糖的声音。 姜婳到了门前,打开了门。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前的橘糖突然落了泪。 她一怔,忙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轻声问道:“是谁欺负你了吗?” 橘糖摇头,哭着说:“没有,没有,小姐......” 姜婳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那先进来。” 说着,她望向了莫怀,莫怀沉默地望了一眼橘糖,今日他去客栈寻人时,还未等他敲开门,橘糖已经跑了下来,问他姜三小姐和公子在何处。 那时的橘糖红着一双眼,整个人都恍若在落泪一般。 他沉默了一瞬,将这些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他很难形容那一刻他在橘糖眼中看见的神色,像是一种很浓的忧愁掺杂着巨大的欢喜。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橘糖那一瞬的眼神中,究竟是绝望更深还是欢喜更深。 他没有多问,只是按照公子吩咐,将橘糖带到了小院中。 下马车之前,橘糖望着他,似乎想说许多话,最后又一句都没有说,他望着橘糖,还是没有多问。 然后就是此时。 他看着橘糖同小姐一起进去,不远处晨莲轻声转了身。 莫怀望着晨莲,眉心发蹙。 不远处。 姜婳见橘糖只会傻傻地跟着她走,轻笑了一声,随后从橘糖手中接过帕子,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她低声哄着:“怎么哭成这样?” 橘糖摇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她只是近乎贪恋地望着面前的小姐,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姐用午膳了吗,我去给小姐......小姐吃饺子吗,要什么馅料的。” 姜婳轻声一笑:“昨日吃了饺子,今日若是橘糖来做,要不我们换一个。” 她先是帮橘糖擦干净了泪,随后转身问谢欲晚:“有什么想吃的吗?” 正在处理花的青年摇了摇头,随后同橘糖的眼睛对上。 几乎是在对上的一瞬间,橘糖的眼睛就又红了,甚至比适才还要红,泪直接从眼中落下来。 姜婳一怔,轻声道:“橘糖,到底怎么了?” 橘糖望了望小姐,又望了望公子,最后眼神落在姜婳关心的眸上,她垂下眸,任由泪全部落下去,不住地摇头:“没有,只是昨日看了话本,里面的书生和小姐最后都死了。一想到他们都死了,我就、我就忍不住。” 姜婳忍俊不禁,如何都想不到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她轻声笑了笑,随后温柔哄道:“好啦,别哭了,明日寻些书生和小姐在一起了的话本看,好不好?” 橘糖红着眼点了点头:“要一直在一起的那种。” 姜婳被逗笑,但还是轻声应了:“我们去寻。” 从前丞相府内有一间大大的书房,里面有一方架子,是橘糖的架子,上面堆得就都是些这样的话本。 她偶尔闲暇时,也会翻上一两本,只是怎么也没有像橘糖这样过。 不远处,青年望向被姜婳哄住的橘糖,垂下了眸。 橘糖被送入了房间,门关上后,她背过身,靠着门缓缓地瘫坐下来。她捂住自己的嘴,不住地哭。 门外不停传来声音,姜婳认真地看着洗好的花,按照从前酿酒的过程一步步指挥着谢欲晚。 谢欲晚垂着眸,认真地做着手中的事情。 一扇门后,橘糖泣不成声。 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惶然地望着屋内的一切。她不知道她要怎么做,她望着外面平淡幸福相处着的公子和小姐,她应该怎么做。 她拿着自己惶然的记忆,颤抖地垂眸。 不远处,树上的寒蝉眼眸深了一瞬,他望向那个紧闭的房间。 从前在暗卫营的时候,夜间,四下无人时,他便能听见她那样的哭声。隐忍的,绝望的,像一只陷入陷阱中的小兽。 可如若到了他身前,她又会对他笑。 后来她再也忍不住时,用碎片对准了自己的手腕。他声音很冷静,但是垂下的眸却慌乱无比,他同她说,他会带她出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