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个饱。” 舔了舔嘴唇,李逸感觉喉咙的干渴缓解了许多,就开口问:“我这是在哪儿?” 声音出口,果然是柔弱女声。 “再有三日,就该到郢都了。” 老女人拿起李逸起身后,从额头上掉下来的厚绢,帮他擦着脸上的尘土。 郢都,那就是楚国境内了。 李逸搜索着记忆,判断着自己所处的位置。 郢都是楚国的王都,也就是现代鄂省荆州江陵县一带。 自楚文王自丹阳迁都后,就一直在此地建都,一直持续了四百多年。 所以说,他还是身处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是不知道他是处于这四百多年里的哪一年了。 于是,李逸又开口问:“咱们此去,能见到楚王吗?” “噤声……” 老女人有些紧张的抬手挡住了她的嘴巴,看了眼身后赶车的车夫,才小声说道:“咱们不过是一介织紝之人,此去又是为赂质之身,哪有机会见到王君?” 说到这里,老女人不禁眼眶泛红:“实是你父早丧,家中无男丁支撑,这等苦事才落到我母女二人头上。 听闻楚王宅心仁厚,若是能怜惜民力,你我母女或许能得安身,若是……” 她说到这里,嘴唇就颤抖了起来,说不下去了。 拿起厚绢,她擦着李逸脸上的尘土,挤出了一丝微笑:“好在萍女容貌甚佳,若是能被公子看中,做个侍妾,也好过整日苦工。” 听到她的话,李逸也听明白了。 这个老女人正是他附身之人的母亲,而她们的身份是织紝,也就是织工。 织工在这个时期的身份还是可以的,毕竟在这个手工业为主的时代,织工也属于相对先进的生产力了。 在这个时期,工匠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若是技艺高超,甚至能被君王奉为座上宾。 鲁班就曾经从鲁国来到楚国,帮助楚国制造兵器,攻打宋国,楚王都对其恭敬有加。 但可惜母亲说了,他们是赂质之身。 所谓赂质之身,就是人质,一般是在战争之中作为获胜缴获的生产资料,或者打输了以后赔给敌方的赔礼。 就是不知道他们属于哪一种了。 这次开局要比上次困难得多,李逸没有着急,只是静静思索着,搜集着可用的信息。 母亲的口音明显是鲁国地区的口音,他曾经在鲁班手下学艺,母亲说话的语调和鲁班的口音虽有不同,但大致却是一致的。 这就说明,他们是从鲁国而来的。 楚国是这一时期的五霸之一,曾经在阳桥之役中打败过鲁国,难道他身处的就是这个时期? 想了想,李逸冲老女人问:“母亲,楚先王以何为谥号?” 老女人看了眼车夫,压低声音说道:“我听兵丁说过,楚先王谥号为臧,你问这作甚?” 听到她的话,李逸心里就有数了。 楚臧王是这个时期的叫法,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楚庄王。 楚国也是在他在位的这二十多年时间里成长为春秋五霸之一的。 一鸣惊人,问鼎中原这些成语都是根据他的事迹写成的。 他也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典故,三国演义里,董卓在发现吕布和貂蝉有染的时候,谋士李儒就用他绝缨之会的典故劝过董卓,让他不要因为区区一个女人和吕布计较。 既然他死了,那李逸就大致能判断出自己所处的时期了。 “楚先王是在何年归天的?” 他又问了母亲一句。 得知楚庄王才刚死两年后,李逸就知道,自己是在楚共王的时期了。 庄王刚死,共王刚即位两年,那就是公元前589年。 这样一来,李逸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应该就是阳桥之役之后,鲁国战败,赔给楚国的那些礼物之一。 在《左传》中,就清楚的记载了这件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