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说辞听起来合理又靠谱,老周虽然觉得奇怪,也就当个乐子笑笑便过去了,没有放在心上。 可接下来碰到的河子堡村民越来越多,他们身后的箩筐中,要么是空的,要么就是装着一棵鬼见愁辣椒树…… 一连碰到七八个河子堡的村民都是这样子的,别说脑子正常的,就算是脑子不正常的人都能反应过来,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难道是有人收鬼见愁的树苗?可也没听说这事啊! 不行,管它真的假的,一会要是碰上了,绝对不会放过! 这一天,大山里的鬼见愁辣椒树遭受到了血洗,十不存一…… 夕阳西下,一辆载着三人的三轮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乡间的土路上,道路两旁不时有长长的草叶拂过众人的脸庞。 “延福,距离河子堡还有多远啊?”徐安打断了李延福滔滔不绝的介绍,有气无力地询问道。 “快咯快咯,还有十来分钟就到咯!我娘说饭已经煮好了,咱们回到就能吃,就不知道老板你能不能吃得惯。” “什么吃不吃得惯的,放到三个月前,我家里饭菜也看不到多少荤腥。” “嘿嘿,老板你就爱开玩笑……” 确定还有十多分钟便能抵达河子堡后,徐安放心地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来。 今早六点起床,七点二十分带着栋梁叔跟李延福在海市高铁站会合,随后就是七小时的高铁,两小时的大巴,最后三人挤在了这辆小小的三轮车上,晃啊晃啊,晃得徐安感觉自己回到了那辆大巴上,似乎又闻到了那令人恶心的呕吐气味…… 以前不少听张德振说他老家偏,很偏,非常偏,光是这么听着,徐安一直都没有对此有一个切实的概念。 现在自己亲自走上了一趟之后,徐安终于理解张德振为什么想要将家里人带到海市去,为什么河子堡的村民们听到海市有稳定的工作招人便蜂拥而至,这边实在是太偏了啊! 俗话说的好,路通财通,这边就连大巴行驶的路上都有不少是黄土路,这边的经济状况可想而知…… “老板,徐大哥,醒醒,到了!” 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意识清醒的人,李延福大老远就看到了村里的父老乡亲们捧着饭碗,站在村头,边吃边张望的身影了。 终于到了啊! 徐安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想要伸个懒腰,手刚举到半空,便看到乌泱泱的一片人群朝他们走来。 “延福回来了啊!” “都还没吃饭吧,婶子家里今儿炖肉了,延福要不要带老板们到婶子家吃啊!” “我家也炖肉了,三指厚的大肥肉,一块下去满嘴流油咧,延福来我家吃不?” “哎哟,前面的让一让,让一让,我这手里端着糖水呢,让一让,别撒了!” 就在众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一名妇女一手端着一个黑色的瓦碗,从人群最后方一路挤到最前方,碗中那满满当当的糖水没有洒出来一丝一毫。 “坐了这么久车饿了吧,先喝碗糖水,这鸡蛋可是初生蛋,营养得很!两位老板喝点垫垫肚子,咱再回去吃饭哈!”李延福母亲将两个瓦碗塞到徐安跟徐栋梁手中,扭过头瞥了身后的人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得瑟地说道:“我家不止炖上肉了,还杀了个老母鸡炖汤了呢!” 道过谢后,徐安的注意力从村民们的吵吵嚷嚷中,放在了手中这碗糖水上。 红棕色的糖水在夕阳的照耀下变为金灿灿一片,洁白如玉的鸡蛋如同天边那轮落日浮在碗中,一碗简简单单的红糖水如同装载了整片天地一般。 小心翼翼地将糖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一天的奔波劳累都被这温热而甜香的液体所化去。拿起勺子挖下一勺鸡蛋,两秒钟不到的时间,细腻的蛋黄便被糖水完全渗透,落入口中便是一片软绵…… 啊!好舒服! 虽然糖水很好喝,但此刻徐安的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数字。 张德振说过他老家养的全都是乌骨鸡,因为乌骨鸡生的鸡蛋是绿壳鸡蛋,这种鸡蛋价格可以卖到两块钱一个,初生蛋价格还要贵一点,能卖到三块钱一个。 加上红糖,手中这碗糖水的底价就是四块;自己跟栋梁叔一人一碗,那就是八块;河子堡人们平均家庭年收入是一万块,自己还没进村就吃掉人家百分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