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茶,我去端出来。” 周纪明点点头,往堂屋走,和王兰香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拉住媳妇的手,在她五个手指头上摩擦过。 王兰香不知相公何意,她手上有茧子粗糙,自觉不如其他女人白嫩,缩了手躲不想让相公摸着,怕相公不喜。 周纪明却没轻易放开,而是仔细一根根摸过那些粗茧子才松了手。 王兰香不知道相公今天怎么了,觉着怪怪的,不过相公摸她手她还是开心的,不知不觉脸上带了笑往灶屋走。 才走进灶屋端了碗起来,就听到屋外周纪明开口说话了,声音有点不自然,他说:“兰香,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王兰香正端着碗没多想,顺口说:“相公在外公干才辛苦,我就煮个饭,这些个活计都是做熟的,不辛苦。” 就听周纪明略不自在的声音传来:“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相公说什么?” 周纪明顿了顿:“……没什么,快摆桌吃饭吧……对了,吃了饭我同你一起拆这棉衣,你男人手劲大,动作快。” 听到屋外传来的话语,王兰香盛饭的动作不由僵住了。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莫名其妙的,眼里就有泪水出来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以往再委屈干活再泪也没说出眼泪的,今日她相公一句话就把她弄哭了。 不过这眼泪,怎么说还带着点笑意吧,做了这么多年夫妻默契还是有的。 就,挺突然的,相公就不别扭了。 吃过饭,王兰香快手收拾好桌子上,把那碗拿了热水泡上,现在泡上一会儿就好洗,擦擦手出来,趁着还有太阳,拿起那件棉衣。 周纪明果然走了出来,从篓子里拿出另一件,动作麻利地拆了起来。 周纪明边拆边自我反省,他也是苦出身,从小到大什么什么活没干过,别说拆洗衣服,就说替人缝缝补补的手艺,他真做起来那针脚未必比媳妇王兰香差,都是小时候给自己缝补练出来的。 明明没有中进士做官前,他和媳妇两个守望相助,摆脱了乡里那吸血的一大家子,又十分有骨气地拒绝了往日得罪过他的那些富户乡绅的求合银子,两人靠自己双手打拚,在这京城定居了下来。 如何他才做了几个月翰林穷官,尾巴就翘上天了,回家瞧不起媳妇,觉得她仆妇一样做活给自己丢脸了呢? 明明兰香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王兰香边拆着手上的棉衣,边偷偷瞧着周纪明脸色,看着他温和朝自己一笑,眼底没有流露出之前那样瞧不上的感觉,这才定了定心,那疑问就自然到了嘴边,不过还是得缓和着不能问太直白。 王兰香试探着问:“相公……今日心情不错?” 周纪明嫌动剪子麻烦,直接咬断线头,嘴里咬着线头哼出个:“嗯。” 王兰香给他摘掉脑门上一颗棉絮:“……可是上值的时候发生什么好事了?” 王兰香能感觉周纪明情绪,周纪明自然也能。 知道媳妇斟酌字句想问什么,也不卖关子,直接把下值路上兄弟几个的话给说了出来。 王兰香虽不识字,但绝不笨,她一听就知道那位“叶弟”的坦然态度,才是相公转变的关键。 她和相公好久没有共同话题了,为了多说几句,自然转向这个:“听相公所说,这位叶弟的家眷,是在铜鼓大街上摆摊卖吃食的?” 周纪明点点头:“正是,叶弟夫郎能干,和叶弟相貌匹配,对了他家钵钵鸡很好吃,下回我让叶弟带些来,你和善儿都尝尝,那日同僚太多,你一手我一手,我有心带点回来也不成,不然倒像存心小气似的。” 周子善是周纪明和王兰香的儿子,在书院念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