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上一蹭。” 话已至此,叶峥和闵良骏也少不得凑趣着说那就讹周兄一顿好的,结账时可别心疼银子之类的。 因四人穿着翰林院的官服,还没进楼早有小二迎出来,那小二眼尖,一瞧见周纪明就惊喜道:“周大人来了,我们掌柜昨儿还念叨着说您没来呢,这几位是周大人的同僚吧?快请进,楼上有风凉雅间,包您呀是又舒坦又自在。” 叶峥正好奇这迎宾楼小二怎如此热情,还识得周兄,观周兄以往用度,不太可能是迎宾楼这等档次酒店的常客啊。 一进门就明白过来了,那迎宾楼大堂里明晃晃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是:座上高朋常畅饮。 下联是:门前贵客喜频临 横批是:高朋满座 那俊逸风流的字体,一瞧就是本届状元周纪明的手笔,因着这周状元的字写得着实好,还受过今上亲夸,是盖了皇印的颜筋柳骨。 叶峥犹记得周兄刚中状元那会,还有不少慕名而来求字的,都被周兄以微末伎俩不登大雅之堂给拒了,嘴里说着微末伎俩,实则极为骄傲,觉得自己这笔字若与那黄白之物挂钩就俗了,况求字者多有富商,商人懂什么风雅。 叶峥当时就觉得周兄的想法略有点偏颇了,能用一身所学为妻儿挣来美好生活应该自豪才是。不过人各有志,每个人生来想法不同,且这一身霜雪傲骨也是周纪明极为浓烈的个人色彩,不用强加给他自己的理念,也就没有多说。 如今瞧见这店小二对周兄态度,兼之对联高悬,哪里不知道周纪明已经想开了,想开就好,对他妻儿来说真是一件大好事。 谢元德和闵良骏自然也认得周纪明字体,略一思索马上也明白了,脸上露出了同叶峥如出一辙的笑容,都是为着周纪明高兴。 闵良骏性子跳脱,揶揄道:“周兄总算想开了,明白了安贫乐道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美德了?” 谢元德摇摇头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周兄面皮薄,好不容易想通了,不要这样取消人家,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但话已出口,也不可能收回来了,好在周纪明不在意,他略带自嘲道:“也是上次受叶弟启发,我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周纪明堂堂八尺男儿,若不能够便罢了,明明有本事,却守着一身酸腐气,让妻儿跟着我吃苦,实在是忝为人夫人父。” 叶峥往雅间椅子上一坐,拿了根筷轻敲两下打岔道:“好容易聚回餐,不要讲那扫兴的了,难得来这么上档次的酒楼吃饭,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非得吃点好的不可——对了周兄你今日可带够了银两?别到时候吃了喝了,一抹嘴吧说没带钱,那弟弟我可不依的。” 这话说得俏皮,周谢闵三人都笑了,这叶弟的性子真令人琢磨不透,有正事时他就是那最老成的,无事时又常做顽童姿态,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培养出这么个活宝来,听说叶弟是入赘的,还能保有如此赤子之心,想来叶弟夫郎一家对他定是极宠的,怨不得叶弟时时刻刻把夫郎挂在嘴边,显尽恩爱。 谢元德年龄是几个里最大的,他今年三十五,他家大郎年十六,二娘年十一,虽与叶峥兄弟相称,但叶峥比他儿子也就大得几岁,弄得他看待叶峥时常有些长者心态,不自觉话里也宠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谢元德心道我若有这么个十九岁就当了榜眼郎,生得又天人之姿的儿子,还不知怎么把人宠上天呢。 几人落座后,很快有侍从上了茶水,又报了些花里胡哨的菜名,什么主菜有龙凤呈祥、桂花银条,红梅香珠、汤浴绣丸、翡翠玉延等等等等,点心有金丝酥雀、如意脆球、椰丝雪宝、奶汁松脯巴拉巴拉巴拉,饮料又有月色浆、琥珀醴、卤梅水呱唧呱唧,酒水又有xxxooo…… 菜名倒是不俗,就是叶峥听那贯口听得一脑门子浆糊,除了那奶汁、椰丝、梅之类的可以略猜出点主料,其余一概不清楚是什么菜。 闵良骏倒像是常来的,瞧着几位兄弟都不大明白的意思,就做主点了些。 点完菜小二鞠了躬下去,周纪明松了口气:“好在有闵弟你在,不然为兄说要做东,却连桌菜都点不全,那就出洋相了。” 闵良骏随意道:“这都是写来糊弄那帮子文雅书生的,你们若第一回来弄不清楚,就叫小二报实名就成。” 叶峥好奇道:“这桂花银条是何物?” 闵良骏哈哈一笑,指了指床前桂花又用手做了个游的动作:“桂花松子焖鲈鱼。” “原来如此。” “汤浴绣丸呢?” “就是汆汤猪肉丸子。” 周纪明也问:“月色浆是何物?” “炸甘蔗汁。” 周纪明:“……哦” “琥珀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