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多少童年记忆啊,连大人都有点舍不得,何况小孩。 然儿忽然提了个没脑要求:“爹,我们能不能把湖里的鱼带去?” 叶峥黑线:“此去京城何止万里,这么多鱼你想怎么带?” 然儿遗憾道:“我想不到,不过我还以为爹有办法呢。” 叶峥摸摸他的头:“乖崽,你爹是人不是神。” “好吧。”然儿耸肩。 叶峥又纠正他们:“对了,我们这次是回京,不叫搬迁去京,你爹我和你们阿爹包括阿爷阿奶,还有你们两个,籍贯上都是北地人,当年来雁云才叫举家搬迁,现在去京城,那叫回家,我们要回家了懂不懂。” 又循循善诱:“你们都是出生在北地的,三岁才来的雁云,有没有印象?当年咱家还在巷子口摆小食摊赚钱呢,有时候你们阿爹忙了,爹就带着你们……” 在叶峥的讲述中,安儿然儿都朦朦胧胧回忆起了三岁之前的时候,依稀记得京城那栋大宅,没有雁云这里宽敞,但也有个小花园,花园旁有个小池塘,没有这里大,但也养着锦鲤。 离得花园不远就是厨房,厨房的烟囱总是冒着白烟,厨房里也整日飘出馋人的食物香气。 冬日的时候阿爹和爹抱着他们打雪仗,在收割完麦子的田里的跑来跑去,有一股烧荒的烟火气,京城外还有个温暖的大庄子,冬日里开着艳丽极了的菊花,远山似墨,琉璃瓦上还挂着透明长长的冰棱…… 想起来了,那是京城,他们记忆里最早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啊! 他们现在是要回家了。 如果叶峥知道小哥俩是这样想的,估计还会纠正他们,其实你们最早的家也不在京城哦,在溪山村。 不过那实在太小了,安儿然儿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就被抱着到了京城,婴儿能有什么记忆呢,所以其实说京城那栋宅邸是记忆里最早的家倒也没错。 孩子的情绪都是很好转移的,一旦从出远门变成了回家了,心理上感觉大不同,那不舍也变成了仅仅对于生活在一个地方久了的不舍。 叶峥于是抓紧时间,该交代的交代,该安排的安排,好在这摊子事早就理顺了,从去年起具体实施就全盘交给下头人了,他不在倒也不怕出乱子,比照从前该怎么还怎么就成。 云清那边要交代的事情略多一些,好在手底下都有可靠人,也不用时时管着,他即便去了京城,总管着整体脉络,倒也不怕运转失利,无非是从前雁云是商务中心,以后云清去了京城,京城变作这个商务中心而已,下头人一年一次要去京城报账的。 家里头草哥儿和云爹云罗氏收拾东西,外头叶峥云清理事办结,忙忙碌碌到了十一月初,终于是都妥了,他们也要出发北上了。 离开那天,全雁云,包括雁云附近村镇的百姓都感念叶峥为官的恩德,来送别叶府尊,噙着泪花是跪了一地。 叶峥不断朝他们挥手:“起吧,回了吧,乡亲们不要跪了……” 唯有这件事,乡亲们不听,还是跪,更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云罗氏和草哥儿也跟着抹眼泪。 两小只也是瞅着马车外泪眼汪汪的。 本来叶峥和云清也挺有离愁别绪的,这么着反而对视一眼,无奈了,各自安抚不提。 离开雁云城上了官道,就和早等在那里的商队汇合了,一路跟着商队走,三天就离开了雁云,到了岭南地界。 岭南那边早早得了信,又是重复一回,好在岭南百姓对叶府尊还没有生出日日住在一块的情谊,那送别强度不像雁云城百姓大,没哭,跪拜后是目送着远去了。 安儿小脑袋一直盯着马车外,直到后头人变作一列黑点瞧不清了,才若有所思缩回来。 “他们如此感念爹爹,是因为爹爹是个好官对吗?” 叶峥难得谦虚表示:“这个好官孬官吧,自己说了不算,爹哪能自夸自己是个好官呢?” 意思自己说了不算,百姓不舍的表现你们自个儿看。 “我相信爹肯定是个好官。” 然儿斩钉截铁。 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