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地龙烧得很旺盛。 傅归荑在温暖又安全的被窝里睡了一觉,醒来后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 睁开眼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意识瞬间回笼,她立刻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一遍,身上的束胸布和鲛绡内甲不翼而飞。 想到睡前发生的事,她耳根子唰地通红,仓促地弹射起身,不小心撞掉放在床边的袖箭。 听见响动,外头守着的人立即进来,躬身行礼:“贵人醒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傅归荑紧张地捂住胸前的被子,警惕望着她,环视四周发现是上回住的东宫西厢房,半晌支支吾吾问:“我身上的衣服呢?” 宫女神色自然,垂首道:“贵人来月事弄脏了衣服,殿下叫奴婢给您换了身干净衣服,脏衣服已经处理掉了。” 傅归荑的月事一向不准,有时候会疼得死去活来,有时候又没有任何感觉,因此没想到这两日的身体异常会是因为这个。 她瞥了眼宫女略带薄茧的手,悄悄松了口气,攥紧被子的指头微微放松,原来给她换衣服的不是裴璟。 客气道谢,傅归荑得知宫女名为素霖,顿了顿害羞地偏过头小声道:“可否请素霖姑娘将我的内甲拿来,还有……烦请再给我取一块长布。” 不裹胸可穿不进内甲,傅归荑有些烦恼地低头盯着起伏的胸口。 忽然没了束缚有些不习惯,呼吸都变得笨手笨脚,但从心底有生出一种隐秘的畅快。 除了在短暂沐浴时能放松片刻,她很久没有那么自在地呼吸了,难怪睡得这么沉。 傅归荑下一刻又想到这是裴璟的地盘,暗骂自己大意,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睡得毫无防备。 素霖低声回答:“贵人的东西在太子殿下寝宫里。” 傅归荑先是一愣,而后脸迅速烧红,小腹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消息,她难以启齿道:“他拿我的东西做什么。” 鲛绡内角虽然算得上一件稀罕的宝贝,可她不觉得裴璟会贪图她这点东西,转念一想,裴璟是在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乖乖等他回来。 傅归荑默默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重新闭上眼。 既来之,则安之。 他对她有所图谋,她亦想要借助他的力量。若有裴璟首肯,以后自己进入藏书阁就容易多了。 傅归荑想得通透,既然这副身子横竖都要折在他手上,自己愿意不愿意没有任何区别。 倘若她的主动能换得哥哥的线索,那她就是装也会装得心甘情愿。 之前是她错误估计了裴璟对她的执念,得不到的总是在蠢蠢欲动。 她知道人都有一种逆反心理,前两次阴错阳差的乌龙导致裴璟不但没有消磨掉他的兴趣和耐心,反而激发出他的好胜心。那不如顺他心意,说不准他试过一两次后就觉得索然无味。 傅归荑从小对南陵文化耳濡目染,知道他们南陵男子大多喜欢软玉温香,体贴小意的女子,裴璟也不会例外,而她自己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很快就会厌弃她。 就像小时候她喜欢吃一种加了糯米的糖人,母亲说她的身体消化不了,傅归荑偏偏不信,还使劲浑身解数撒泼打滚的想要得到它。哥哥看她哭得声嘶力竭,偷偷买来给她吃,结果吃完后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美味,反而因为这一口贪吃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从此她看见这东西就避之不及。 她喜欢的是自己的想象,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