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吃的菜从不会在桌上出现第二次,杯里的茶水一直都是最适宜的温度,衣衫永远都是合身的,所以她直到在穿鲛绡内甲时才发现自己丰腴了些。 上一回西厢房除了更换床外,还做了些额外的布置,比如多了黄花梨木雕龙纹梳妆台,死气沉沉的红木屏风也换成了女孩子喜欢的琉璃翠玉屏。博古架上去掉了长剑、笔架等物品,换成了玉瓶、玉蝉和玉做的盆栽这类观赏性高的精巧物件。 还有她从东宫到上书房的路上,几乎遇不到任何人。 她也没发现,整个东宫只有她的屋子里不用熏香,她的洗澡水从来不放花瓣。 可惜傅归荑到底被当做男儿养了多年,平日里虽然不如其他人那样粗糙过活,却也不会打理得多精致。 入住东宫之前她还在苦恼,若是在这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体岂不是很快就会垮掉。 谁料她竟住的意外舒心,除了裴璟偶尔有些难缠外。她可以解开束胸睡觉而不必担心身份暴露,可以自由沐浴不用害怕有人忽然闯入。在此之前,这些对她来说算是一种奢望。 反而她某次午间回到长定宫休息,躺在曾经的床上居然没睡着。 当然这些小事傅归荑来说不值一提,没有也无妨,但却有人在殚精力竭地替她日日打理。 太医为裴璟施针的第五日,亦是傅归荑离考核的前两日。 过完明天,后天便能离开南陵京城。 傅归荑独坐窗边,抬头望去,弯弯月牙高悬于空,星子闪烁在侧,夜风袭来,吹了满室花香。 院子里空荡荡一片,唯有四周悬挂在梁上的灯火驱散了方寸之间的暗影。 傅归荑端坐在红木案几前,以手支着下颌,遥望西南方,一看就看了一晚上。 等到子时,她皱着眉取下支撑木窗的长棍,关上窗,视线转到案几上的《南陵六记》,随手合上,走到烛台前熄了灯。 傅归荑借着微弱的月光行至榻前,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第五天了,忠叔还未曾燃起信号,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翌日一整天,傅归荑都心事重重,眉头不展,她拿不准计划到底是否要如期进行。 本想趁着午休时回长定宫找邓意商量一番,过去却发现他人不在。 被宫里的内侍告知,今日所有世子们带进来的仆人都要去接受宫规培训。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个当口发生。 傅归荑很难不去多想什么,更无法克制住往最坏的方向想。 她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打算等下午放堂后再来长定宫一趟。 还有一个月即将进入夏季汛期,近日裴璟都在为防汛事宜忙得不可开交,这几日晚膳在前朝御书房独自享用,未曾叫她陪同。 然而傅归荑等到华灯初上,邓意也没回来,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傅世子,您该回去了,宫里宵禁的时辰快到了。”长定宫的内侍过来催她,傅归荑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并留下口信让邓意明日中午等她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她走回东宫的一路上都在沉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回到自己所在的西厢房。 刚关上门,还没来及的点灯就听见背后传来裴璟的声音。 “回来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