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您无关。 四个字,足以将裴璟引以为豪的理智寸寸击溃。 他注视着傅归荑澄澈无波的双眸,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没有愤恨,没有恼怒,甚至连一点难过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裴璟的心像浸没在冰水中,又仿佛在烈油中滚过,冷热交替,心乱如麻。 明明他们两人已经做了这世间上最亲密的事情,傅归荑为什么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更让裴璟窒息的是,傅归荑就坐在自己身边,伸手可碰,然而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自己好像永远失去了她。 下一瞬,他便把这种荒谬的想法抛在脑后。 她能跑去哪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将人困在身边,他怎么会失去她。 傅归荑就是死,也要在他怀里咽气。 他狠狠闭上眸子,五指蜷曲痉挛着,脸色阴沉难看,再睁开时双眸寒光凌凌,“你全身哪一处没有我的痕迹,莫不是瞎了,看不见?” “伤再重也有好的一天,痕迹再多总会消散。”傅归荑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又咳了几声,冷静道:“我子嗣艰难,是因为先天不足,太子殿下不需为我暴殄天物,白费力气。” 她尾音微扬,他听出了讽刺。 裴璟脸上的黑气几乎凝成实质,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压下胸口冲天而起的怒火,沉声道:“闭嘴!” 傅归荑的本意也不是惹恼裴璟,见他听不进去自己的忠告,便不再多费唇舌。 她实在是太累了,身心都疲惫至极,也不管裴璟还在屋里散发沉抑的冷意,兀自用手勉强撑住身子往下躺。 忽然一双手替她扶住腰,傅归荑不可自抑地僵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发颤。 “好好休息,我不会乱来的。”裴璟的声音又变得轻柔平和,他慢慢将她放下去,还好心替她盖上被子。 傅归荑悠悠闭上眼,略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睡得更舒服。 她必须要快点好起来,也不知道在昏睡的三天里忠叔有没有找到哥哥,他有病在身,自己若是也生重病,对他来说是雪上加霜。 还有邓意,他没有等到自己的消息,恐怕着急坏了。 只有身体好起来,她才能做下一步打算,若是裴璟不放她走,至少她要想办法让哥哥平安回家。 裴璟见傅归荑睡了,他看了一会儿,又去把屋内的灯一一熄灭。 随着黑暗逐渐填满整个空间,裴璟脸上装出来的平静渐渐被撕破,有些失神的站在床头。 傅归荑的姿势变成了背对自己,整个人蜷成一团,潜意识的动作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拒绝他。 他眼前忽然闪过方才走进房间前,傅归荑看他的眼神,冷漠地敷衍。 裴璟陡然生出一股想叫醒傅归荑的冲动,想告诉她,他只是不想她离开自己,仅此而已。 喉咙却像什么拧住堵住,又搅成一团乱麻,让他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开口,偏又无处发泄。 最终,裴璟控制自己的力道,俯身在她鬓边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轻得就像他从没有来过。 等他转身离开,傅归荑睁开了眼,艰难地从被衾中伸出一只手,用尽所有力气在裴璟方才碰过的地方狠狠擦了几下。 仿佛在抹掉什么令人难以容忍的脏物。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