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浅:“dei,那时你跟傅隽的事儿不是定了嘛,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陆怀砚了。” 郭浅到这会都记着当时瑟瑟的语气有多冷漠:“不喜欢了。不过——” “不过什么?” 十八岁的岑瑟抿了口红茶,淡淡道:“我还挺期待看到他那张高高在上的脸被人踩在地上碾磨的样子。” “……” “瑟瑟,现在机会不是来了么?”郭浅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给她出了个馊主意,“你要不要趁他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来几脚?” 江瑟:“……” 十八岁的岑瑟或许会吧。 她骨子里从来都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 从小到大,就没她做不好的事,样样拔尖,样样出挑。 想要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也一步步地谋划好。她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哄得陆爷爷对她青眼有加,再加上打小就喜欢她的韩姨,陆怀砚唯二看重的人她都拿下了。 她自信再过几年,她也能拿下陆怀砚,成为站在他身侧的那个人。 直到那日,她在书房外听见他说的话。 说她寡然无味。 说她在旁人眼中再好,在他那儿也就不过尔尔。 这些话从旁的人嘴里说出来,江瑟连个眼神都不屑给。 可陆怀砚对十六岁的岑瑟来说不一样。 这些话打碎的不仅仅是她的骄傲,还有她自欺欺人的假象。 原来她以为能帮她治病的人,根本就是一场虚幻。 没有人帮得了她。 自救吧。 江瑟抬了抬眼。 苍穹一碧如洗,一架飞机正缓缓地拖出一道棉花白的长痕。 去年她来桐城时,便是与陆怀砚搭乘同一班飞机,两人当时还是前后座。 他们的目光甚至还曾在半空中短暂交汇。 那时他镜片后的那双眼淡漠冷冽,看她的目光的确是在看一个“不过尔尔”的不怎么想要有交集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那一瞬间,江瑟脑海里无端闪过一个念头,那大约是一种遗憾的心情,对看不到这男人的骄傲被人击碎的遗憾。 陆怀砚总说她记仇,且格外爱记他的仇。 倒也没说错。 谁叫他是那个曾经被她寄予了希望却又狠狠打碎她骄傲的人。 五年前,当她从书房的长廊一步步离开时,她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五年后,两人在飞机上相遇时,她也以为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们会有现在这样的纠缠。 那天郭浅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恋人吗? 江瑟望着那道白痕,想起那个在日出结束后,他单手掌在窗台俯身落她唇上的不沾染任何情欲的吻,语气清淡道:“算是吧。” - 因着过年,富春街的酒吧全都闭了门。 岑明淑到这的第一个夜晚,是在梨园街喝的酒。 余诗英从酒窖里提了坛老窖酒,岑明淑本来还遗憾着不能去酒吧喝个酩酊,结果那坛酒一揭开,她闻着酒香立即就不遗憾了。 她酒量好,一坛子老酒喝完也只是微醺。 回到公寓,死活不肯喝江瑟给弄的蜂蜜水,说:“我又没醉,解什么酒。” 她坐在沙发上睨着江瑟:“你爸妈说你今年收到不少红包,快说句好听的,小姑姑也给你发个红包。” 江瑟从善如流道:“那就祝您回美国后事事如意、财源滚进。” 岑明淑初六便要回美国,她在华尔街和硅谷都有公司,一家金融公司,一家科技公司 ,在华人圈里是个铁血娘子般的传奇人物。 “别以为我回去美国,你就能偷懒不看医生,”岑明淑翘着腿,右手食指和中指弯成钩,比比自己的眼睛,又比比江瑟,说,“我会一直盯着你。” 江瑟端起那杯岑明淑格外嫌弃的蜂蜜水,慢悠悠喝起来:“知道。” 岑明淑盯着她打量了半天,忽然道:“你最近气色不错,找人谈恋爱了?” “咳。”江瑟差点噎着,慢慢咽下嘴里的蜂蜜水,她看着岑明淑点点头,“但我不会告诉您那人是谁。” 岑明淑嗤笑:“怎么?怕我把人吓跑?放心,你旁的事小姑姑不会插手,不管是你那男人还是你要查的事儿。” 她说到这停顿片刻,“那件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江瑟放下杯子,一脸的云淡风轻:“已经有些进展了。” 她每回敷衍人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岑明淑看了看她,没继续问,转而说起别的事:“我前几天在何家的宴席里遇见了傅韫,他说过几日要来沪城出差,顺道来桐城尝一尝‘忘川’的酒。傅家最近同朱家走得近,傅韫很有可能会和朱家那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