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的姿势,和相差甚远的体型,让小丑能轻而易举地制住怀姣。宽阔肩膀挡住身后月光,在午夜寂静的档案室里,隔绝出一个更为逼仄的封闭空间。 他看向怀姣的视线,都是眼睑低垂,自上而下的。 小小的下巴尖,单手就能掐住。 黑发小鬼的睫毛很长,抬起时,搭在额前的碎发会顺势往下垂落,轻轻擦过小丑的手指。 发丝拂过的力道大概不会比魔术师惯常把玩的扑克牌重。 只那点细微触感,让他过电一般,指尖微跳。 白皙又带些许肉感的一张脸,在细弱挣扎中不小心蹭到小丑的嘴唇,泛着水光的红色涂料,胡乱蹭在了他的漂亮脸蛋上。 这样的姿势,连咬人都像是在接吻。 其实他咬的很轻,前面说的话也是真的,小丑确实不太敢惹怀姣。 因为这个小鬼一旦发起脾气来,可以几天不跟他讲话。 咬他的脸只是吓唬,是一时烦躁下的不理智行为。 只他似乎也没想到怀姣这样不耐疼,手指微抖,推看他肩膀的样子,活像是,被怎么样了一样。 “不要咬我了……” 小丑停顿了一下,手上力道放松一瞬。 咬在脸上的牙齿,在漂亮小鬼不住颤动的睫毛中,缓慢松开。他盯着怀姣,薄唇轻微抿了抿。 “我好像没有很用力。” 察觉到对方的松懈,怀姣的鼻子一下就酸了,他嘴唇撇了又撇,推开小丑还靠得很近的头颅,也不说话,抬起手腕就去蹭自己的脸。 黑发小鬼原本白皙干净的脸颊上,有很明显陷下去的牙印,和发烫的手指印,还有一点被口水晕开的红色油彩。 都是小丑留下的,好像没经过本人的同意私自给他盖了很多个戳。 手指摸到那个印子,怀姣实在憋不住了。 他本想忍着脾气,气势先凶一点,先找小丑算账。 结果没想到嘴巴背叛自己,刚一开口,差点哇一声哭出来,“我的脸都快烂掉了,你还说没有用力……” “你还要怎么用力啊,真的很痛……” 小丑蹲在他面前,被他带点儿哭腔的声音一激,一双手反射性抬起,又稍显古怪地停住。 魔术师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他没说话,只是唇角僵硬扯了扯。 因为只看到怀姣那副样子。 他就知道自己又完了。 …… 十月底,万圣节前夕。 西方国家显然十分重视这个节日,圣迪辛拉马戏团为了万圣节当晚的那场演出,下了很大功夫。 马戏团里,到处是来往忙碌的人群和运输车辆。 他们提前半个多月就开始准备了,从马戏团的驻扎营地,一直到营地外的公路边,全部换上了各种恐怖夸张的节日装扮。 这里唯一轻松的,大概只有怀姣一个人了。 演出的主帐篷里,显眼处摆着一个比桌子还高的巨型南瓜灯。 怀姣就坐在那上面,手撑在两侧,小腿晃晃荡荡,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上正在排演的马戏团成员们。 刚忙完的威廉团长靠在他旁边,随手递给他一个苹果,假意感叹道:“如果不是你拒绝表演,我也不会让牙出来。” “你知道的,很多人期待你的第二场演出。” 怀姣接过苹果,用衣袖擦了擦,小声哼道:“你上次还说我的表演不够火候。” “好吧好吧,”男人也只是随口逗一逗他,闻言好笑,“你真记仇。” “好在牙现在还算听话。” 怀姣顺着威廉的话,将视线落到了舞台中间的那两人身上。 不久前还只食生肉,如同未开化的野兽般的牙,此时看上去已经正常了许多。 他身上穿看宽松但合体的衣服,过长的头发被修短了些,那双极有特色,猫眼一般的碧绿色瞳孔,半掩在黑色碎发下。 即将成年的狼人小孩,四肢修长,五官英俊,如果不是那仍旧像兽类一样难改的蹲坐姿势,怀姣几乎都要觉得,他已经快要被驯服了。 “真奇怪,他似乎格外受joker的管教。” 怀姣抿了下嘴唇,同样觉得奇怪。 极具攻击性,连沟通都成困难的牙,居然会听joker的话。 甚至现在还会听从joker的指令,配合他做一些高难度的杂耍动作,威廉就是这样才松口让他代替怀姣上场的。 嘴里咬了一口的苹果有点酸,怀姣蹙了下眉,吃不下去又不想丢掉,只能拿在手上,一边听威廉唠叨,一边小口小口地啃。 似乎是两人的讨论太明目张胆,原本站在舞台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下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