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谢执神色如常地夹了只虾仁饺,“我若想得出,也不用在此地盘桓蹉跎了。” 阿拂:“……那您预备着如何呢?” “着人去查查,”谢执拿勺子轻轻敲了敲碗沿,若有所思道,“看三月前周潋往宣州去,其中内情究竟如何。” “外界只闻他们父子大吵一架。可究竟为何事而吵,这里头知情的都三缄其口,不知情的也猜不出影儿来,实在蹊跷。” 阿拂忖度着他的话,眼睛猛地一亮,“您是说,先前周牍同周潋吵架,是因为那件事?” “只是猜测,”谢执微微摇了摇头,“我同他接触这段时日,他性子本就温和,又兼有一股读书人的迂气,于礼之一道本就是极为看重。” “若非事出反常,他断不至于出言顶撞周牍。” “若是查清了,果然如我们所想,”谢执将筷子搁在筷架上,“叮”一声轻响,“那便说明,这周府里头也并非铁板一块。” “如此,我们行事便要方便许多了。” 第25章 戏诸侯 此次为着隐藏行踪,谢执带来儋州的人手并不算多,贴身的只有阿拂一个。 要查的事情吩咐人下去,一时半刻也收不到回讯。好在时间宽裕,谢执对此并不着急。 更叫他感兴趣的,是周牍对周潋频频往来寒汀阁的态度。 “阿拂,你从前家中,可有兄长幼弟之类?”谢执靠在琴台旁,拿手支着下巴,指尖懒懒地从弦上拂过去,“铮”地一声清响。 阿拂端了盘香橼,细细地摆正叶子,淋了水,搁在桌案上,闻言略一思索,摇了摇头道,“嫡亲的没有。” “我阿娘身子弱,只生了我同姐姐,爹爹也未曾纳过妾室。” “倒是伯父家中,有几位堂兄,同我家往来也算多了,小时也在一起顽的,有些情分在。” 她偏过头,问谢执道,“公子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有些奇怪,”谢执垂了垂眼道,“都言父母爱子,为其计之深远。” “怎么我瞧着周家,倒好似不行此道?” “自寿宴以来已有数旬,周潋往寒汀阁里来了不知几回,光阴虚掷,难不成满府之中,就无人知晓劝阻吗?” 阿拂听罢,沉吟片刻,也不由得奇怪道,“公子这般说来,的确是有些蹊跷。” “旁人家不清楚,可我那伯父家中的几位堂兄却非如此。” “我伯父一心想叫几位堂兄往仕途上进,平日里规束得紧,除去家中族学先生所授,还另布置了旁的课业,绝不许懈怠玩乐。” “我伯娘曾想着几位堂兄渐渐大了,屋中也该放一两个丫鬟,通晓些人事,反被伯父一通训斥,说我伯娘昏了头,溺爱无度,存心耽误几位堂兄的仕途经济。” “后来,我那二堂兄不知何时同府中一位洒扫的小丫鬟间生了情意,东窗事发,被伯父使人捆了,手指厚的戒板,也不知挨了多少下。年节时爹爹带我往伯父家拜年,人犹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呢。” “这般比着,这周家老爷倒真是心大。” “心大么?”谢执拨弄着琴弦,淡淡道,“不见得。” “周牍把持周家多年,若是连管束自家的手段都使不出,那倒稀罕了。” “这园子里头多少双眼睛盯着。周家少爷沉迷声色,即便下头仆人不提,旁支亲戚打听到,只怕也要提到周牍眼前去笑话。” “你那二堂兄是同自家小鬟相好,已然经了那般家法。何况你我此次顶着烟花之地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