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周少爷也……” “大约罢,”谢执微微点了点头,“清松是个忠心的,心中又素来瞒不住事。按他的性子,真瞧见了,今日只怕早已直接问到你眼前了。” “如今还能强自按下去,想来也是得了他家少爷的吩咐。” “只是耐不住他自己心里头别扭,见了你自然与平日不同。” “那可要紧吗?”阿拂有些担忧,“公子不是吩咐林沉去同周少爷交际?万一要是哪次叫清松那小子撞见认出来,岂不是坏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执将猫搁在案上,一枚枚地往它头顶上摞橘子,正顽得有趣,“周潋心思缜密,即便瞧破也不至当场拆穿了去。” “林沉的身份不是你亲自去办的吗?虽不算天衣无缝,也能瞒过一阵去。” “到时兴许你我已经不在儋州了。” 猫慢吞吞的,头上的橘子摞到第三只才察觉出不对来,抖了抖耳朵,从案上蹦了下去,橘子骨碌碌滚了一桌面。 谢执摇了摇头,重新一枚枚地拾回了匣子里,神色间颇有几分遗憾,“等真到了穿帮那日,再想法子不迟。” 阿拂:“……” 话说了这样多,其实自家公子就是懒吧。 不过——她瞧了瞧桌上那一匣子珠圆玉润的橘子——兴许那位周少爷此刻还真来不及想到别处去。 旁人才刚送了一篓,这边见了,就忙着挑了两篓送来,也不知是打翻了谁的陈年醋坛子,酸味都快漫出寒汀阁去了。 今晨刚刚出门的醋坛子本人此刻正在绸缎庄的内间坐着,莫名其妙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少爷?”清松先注意到,忙道,“可是昨夜里受了凉?” “要不小的去隔壁叫煮碗姜汤送来?” “无妨,”周潋摆了摆手,转过头朝着对面人道,“你继续。” “是。”对面人在堂下立着,敛眉垂眼,恭敬道,“少爷先前吩咐,去查对面铺子里新来的掌柜林沉,近日已经得了消息。” “这人的确是林家的亲戚,出了五服的,算不得近,同林家本家原也少有往来。家便在云州汜水镇上。” “他家家境原本还算殷实,当地小康之流。只是他爹娘外出做生意时出了意外,马车叫滑下的山石撞了,滚去崖底下,阴差阳错之下,二人都丢了性命。” “他家中子辈原本就只有他一个,没了爹娘,族中人看他孤弱,又兼着不菲家财,难免就有生出歹意的。后来还是族长出了面,将他归去本家门下,加以照拂。” “这人倒是个聪明的,在本家铺子里做得不错,是以今年才得掌柜的举荐,来儋州这边新开的铺子里头执掌。” 周潋沉吟片刻,问他道,“这些消息都是从何处打听而来?” “可找人验过?” 来人一板一眼地接道,“小的寻了那铺子里的伙计同大柜,另还问了林家早年的管家,皆证实了前述所言身份无误。” “为防意外,还特意去信,叫先前云州那边的人手往汜水镇上寻人问过,镇上人称早年的确有一户林姓人家,夫妇二人去世后,独子便被家中亲族接走。细算时间,同林家那边的说辞并无出入。” 如此听来,这人倒的确没什么特殊之处。 一旁候着的吴掌柜听到夸林沉聪明那一段,心下不爽,老脸皱成了瘪茄子,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鬼滑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