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事。 他将手揣在袖筒里,绕着梯口又转了两圈,才要出声,耳中终于听见几声轻微脚步动静,有人自楼梯上缓缓而下。 他将手自袖中抽出,心中万般不耐,这会儿也只得做做样子,撑出一张笑脸,抬头招呼道,“谢……姑娘……” 待瞧见谢执形容,声音突兀地卡了半截儿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吊着,神情活像只被捏住脖颈的鸭。 “周管事,”谢执站在最后两阶上,比众人略高些,手指搭在木质的扶手边,下巴微抬,对他的反应并不如何在意,淡淡地应了声,“走罢。” “是。”周敬莫名地不敢多话,侧了侧身,容谢执从楼梯上下来,“姑娘请。” 谢执半句都没多问,径直走去前头,周敬带来的一帮人一个都没用上,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一阵,被周敬咬着牙拍了脑门,“蠢货!” “还不跟上!” 这才都刚反应过来,浩浩荡荡地追着,出了寒汀阁的院门。 阿拂站在窗边,瞧见自家公子愈来愈远的身影,末了,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哪点不对了。 天老爷,公子今日身上穿得,可是男式衣衫啊! 周敬紧赶几步,走去谢执身边,正要开口,被后者淡淡扫了一眼过来,心头一悸,下意识地往后错了半步之距。 “劳烦周管事指路。” “不敢不敢,”周敬头微低着,抬手朝左前一座院子指了指,“老爷传您……往书房里头去。” 身边这人现下可是尊大佛,少爷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物,即便是此时老爷要拿人开刀,他也不敢在谢执面前托大。 万一这位谢姑娘真有了闪失,少爷同老爷是嫡亲父子俩,生不出仇,对着他这来拿人的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这位谢姑娘大抵是实在身娇体弱,连走路都慢悠悠的,周敬在一旁跟得着急,偏又不敢开口催,垂着眼,鼻尖止不住地冒汗。 他不敢说话,谢执瞥了眼他的情态,倒是不紧不慢地先开了口,“上回进园子,似乎也是这条路,也由周管事领着。” “谢执没记错罢?” 周敬摸不清他贸然提起此事,又是何意,赔着笑道,“正是。” “姑娘好记性。” “说来,谢执同周管事,也算有几分故旧之情。” “当日谢执能进周府,也少不得管事从旁襄助。” 往扬州置办乐伎一事是周敬一手操办。彼时谢执还是醉花阴中的花魁娘子,一手琴技得万千恩客捧。他为讨周牍欢心,才特意买了谢执回来,又安置在园中显眼处,盼着这位谢姑娘能有大出息,也好当一回自己的青云梯。 谁知这位谢姑娘大出息是有了,却偏偏落错了人。 自上回在书房被周牍罚过之后,青云梯周敬是再不敢多肖想了,只盼着能同这位少来往些,千万别扯到自己头上就是。 这时冷不防地,又听谢执提起了旧事,周敬只在心头暗暗叫苦,却不得已,笑着应谢执道,“那都是姑娘自己的缘法。” “旁人再如何,都还是要靠姑娘自己的一份心力,否则哪来的造化呢?” 谢执自然能听出他话中撇清干系之意,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淡淡道,“周管事谦虚。” “谢执不是没良心的,这功劳便是您自己不往身上揽,我也总要记着。” “来日老爷面前,也好提一提,替管事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