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么,转头四下寻找,“咦,剪子呢?婢子拿了剪子......哦,大郎拿去了。大郎拿剪子作甚?罢了罢了,婢子等下再去寻一把。” 在眉豆的絮絮叨叨中,谭昭昭洗漱好穿上里衣,头发绞得半干走出去,不禁愣住了。 张九龄换了身月白广袖宽袍,手捧书卷斜倚在软囊上,微湿的黑发半垂在身前。挺直的鼻,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氤氲的花枝灯盏下,冷冷清清如寒玉。 眉豆喜滋滋地见礼,打断了屋内若隐若现的尴尬与沉默,转身往卧房走,“婢子去替九娘收拾床榻。” “你身子可好了?”张九龄轻微咳了声,自在了些,起身盘腿坐着,慢慢收起书轴。 谭昭昭想到卢氏的吩咐,含糊答道:“已经大好了。” 张九龄仔细打量谭昭昭的神色,“气色倒可。”接着伸出手,“我替你把把脉。” 谭昭昭目露惊讶,他还会医? 张九龄解释道:“略微懂一些。” 读书人读医书,涉略广泛,也不足为奇。 谭昭昭便跪坐下来,伸出手臂。 张九龄看向谭昭昭,喉结微动,道:“自家屋内,随意些就好。” 谭昭昭哦了声,从跪坐改成了盘坐。 微凉的指尖搭在了手腕上,谭昭昭情不自禁垂眸看去。 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手指关节间有一层薄茧,指尖亦如此。想必是常年握笔写字,骑马射箭留下的痕迹。 “无大碍,好生修养就是。”张九龄收回手,视线从谭昭昭脸上掠过,略微停顿之后,道:“瘦了些,多吃些补回来。” 谭昭昭听到瘦,下意识抬眼看向他,心道他可是嫌弃自己不美了? 也是,再美也美不过他。 谭昭昭心宽,很快就没再想这个问题。 张九龄已经别转头,起身前去提熏笼:“快些将头发熏干,仔细再病了。” 熏笼离张九龄不远不近放着,中间隔着食案。谭昭昭僵了下,思考着熏头发的姿势。 张九龄见谭昭昭没动,掀起眼帘瞥向他,催促示意。 谭昭昭心一横,取了软囊垫着,斜倚身子,将头发覆盖在熏笼上。待一边干后,再熏另一边。 熏笼里眉豆加了青木香,淡香袅袅,头熏得暖烘烘,谭昭昭舒服得松弛了下来。 “新熟的荔枝,时日尚早,只得了一小筐,尝尝鲜罢。”张九龄指着食案,道:“你身子虽初愈,寒凉之物略微吃上一些,并无大碍。” 谭昭昭撑着探头看去,食案上的小碟里,摆着五颗新鲜的荔枝。 一小筐荔枝,须得与一大家子分食,谭昭昭得了五颗,已经算不少。 “我在广州府尝过了,你吃就是。”张九龄补充道。 谭昭昭怔了怔,前后一思索,大致明白了前后关窍。 荔枝带回韶州须得用冰镇着,她生病不宜食用寒凉之物。加之眼下时节荔枝又少,估计原本没她的份,张九龄将他的那份给了她。 无论她猜测对与错,几颗荔枝罢了,谭昭昭并未放在心上。 张九龄见谭昭昭未动,右手抬起,左手扶住垂落的广袖,取了荔枝,在指尖随意一捏,荔枝壳裂开。 剥开一半的壳,张九龄捏着余下的部分,将荔枝递向了谭昭昭。 荔枝虽少,诚意足够重。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