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勺勺要喂到什么时候去,谭昭昭一咬牙,道:“你将碗递到我嘴边,我自己喝。” 酪浆已经不冷不热,雪奴便?递上碗,叮嘱道:“你慢一些,别呛着?了。” 谭昭昭喝了一气,奶与糖下肚,她好似恢复了些精力,再一鼓作气,将碗里余下的一半喝尽。 一夜风雨未停,阵痛交织,到了后来,谭昭昭只看到雪奴与产婆嘴皮翕动,一张一合。 谭昭昭所有的耐心,都快被耗尽,汗如雨下,全身都被浸泡在?里面,又?痛又?难受。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谭昭昭怒吼一声,尖声大叫,拼尽全力一使劲:“给老娘滚出来!” 要是这?次不行,她就放弃了。 孩子啊,对不住。 张大郎...... 张大郎混蛋,她再也不生孩子了! “生了,生了!恭喜娘子,是个?小郎君。” 产婆高兴地叫喊起来,雪奴跟着?尖声喊道:“生了,九娘,生了!” “哎哟,孩子像你呢。”雪奴奔过?来,握着?谭昭昭的手,又?哭又?笑。 谭昭昭努力掀起眼皮,看向产婆手上血呼呼的小婴儿,他手脚胳膊在?瞪着?,哇哇大哭。 声音还挺洪亮! 谭昭昭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我才不像他这?般丑。” 窗棂处,透出清灰的光。 天?亮了。 长安城下了一整夜的雨,将昨夜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好似什么都未发生。 晨钟如常响起,坊门却依旧关着?,武侯捕牢牢守护在?坊门口。 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街上只有金吾卫等人匆匆经过?。 已经两日过?去了,雪奴出去走动了趟回来,打量着?谭昭昭还略显苍白的面孔,关心地道:“怎地不休息一阵,小郎还在?睡呢。” 谭昭昭望着?身边的襁褓,孩子红彤彤的脸,皱巴巴像个?小猴儿,手举在?头顶,张圆嘴睡得正?香。 “我没事,外面如何了?坊门开了没有?” 雪奴摇头,道:“我方才前去看过?,还没打开。要是这?般关下去,水与食物都是问题。” 刚生孩子的产妇没有奶水,除了贵人家请乳母之外,一般家中都磨米浆喂养。 孩子吃了一天?多米浆,谭昭昭已经有了奶水,孩子如今吃喝没问题。 只是,长安的井水卤化严重,河水井水都不能吃,另外开辟了一条河,引进清水供长安百姓食用。 平时家中用水,每日都有人专门送来。坊门关着?,城门应该也没开。 天?气炎热,再关上一两日,估计城内就得乱了。 上面的贵人打得再厉害,底下的百姓还得过?日子,贵人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不然?无法收场。 谭昭昭想了下,宽慰她道:“应该很快就会开城门,水与食物无论如何缺不得。” 雪奴嗯了声,道:“我家中还有些水与菜蔬,已经让人送了来。” 谭昭昭生产之后,只用布巾擦拭了下,身上又?痒又?臭,道:“多亏有了你,哎哟,身上真是痒得很,还有头,雪奴,你去拿剪子来,帮我把?头发剪短!” 雪奴顿了下,问道:“修发要查看过?皇历......算了,管皇历作甚!”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