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脸面。 金嬷嬷乍知道陈知璟连自己乳嬷嬷都撵了走,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只低声对韩平道:“还烦劳韩总管告知国公爷,话奴婢记得了。” 金嬷嬷脸上顶着明晃晃的巴掌印,若这样回去,老夫人定然要询问。 她也是心狠,寻了个没人看见的时候,就咬紧牙关闭眼往假山硬石间扑,直弄得伤痕累累才罢休。 她在府中几十年,何曾受过这,但主子们斗法,遭殃的只会是奴才,毕竟那是亲母子、亲祖孙。 等她回到暮春居,守在前院的小丫鬟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忙迎上前来:“嬷嬷,您如何伤了,奴婢带您去上药。” “不用,我这还有事要禀告老夫人。”金嬷嬷道。 她匆匆进去正房见了刘氏。 刘氏也是惊到,问:“这是怎么弄的?” “奴婢也是不凑巧,回来时不小心跌了一跤,这才耽搁了时间。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金嬷嬷回道,又低声说,“奴婢急着来回您话,刚奴婢去时恰碰上了爷,爷不让奴婢接哥儿,说哥儿他要亲自教导。” 刘氏闻言愣了瞬,方对她道:“我知道了,三郎已二十九,膝下就得了这么个哥儿,自然爱得紧,我看府里还事要再热闹些才好,你去处理伤罢。” 刘氏根本不知疏竹院里发生的事,不想驳了陈知璟面子,只得暂且按捺下心思。 那厢用完膳,陈知璟在前院里呆了许久简单梳洗过才往后头走。 夜色已深,宸哥儿屋里烛火却意外还亮着,男人身穿长袍,头戴乌帽站在院内瞧见,步子略顿下走了过去。 在外头守夜的兰香和另个小丫鬟经了白天的事,这会子噤若寒蝉来给他开门。待要去里间通报,陈知璟听到里头低低的说话声,拦住:“不必,我看了便走。” 兰香欲言又止,男人已缓缓推门而入。 屋内并不止宸哥儿一人,母子两个坐在榻上,上头摆着案台,妇人低头似乎在教稚儿识字。榻旁小几放置了果盘,宸哥儿正从称玉身旁去够果子。 见他进来,称玉跟宸哥儿都怔住,还是宸哥儿先回过神来喊他:“爹爹快来吃果子,娘亲刚写了我们名字呢。” 称玉神色微变,下意识要挡住纸上字迹,可是已然来不及,男人站在榻边一字不落地看进眼中。 梁宸,梁称玉,周进宝。 称玉见瞒不住,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管了,本来在她心中宸哥儿的爹只有一个,面前这人除了这副皮囊,又有哪里相像。 她的字确实很像自己,陈知璟低头看了会儿,脑子里不知怎浮出个娇俏的小娘子坐在个青年腿上,那青年握着她的手耐着性子教她的画面。 隔了片刻,他抬眼温和对宸哥儿笑道:“你娘亲字写得很好。” 称玉忍不住撇嘴,这话莫不是在夸他自己。 她当初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认得,听说她爹娘成亲数年才得了她一个,她的名字还是特意去找算命先生取的,那先生还断定她福寿绵长来着。 陈知璟又看向称玉,称玉头发还尚未干,分明也沐浴过:“时候不早,哥儿该安置了,他如今已四岁有余,与母同席终究不妥。” 称玉不情不愿跟陈知璟出了偏房,不过她也是没想到这人竟真打发了张嬷嬷。 小妇人在背后看了男人一眼,心中想,其实要说这人有多坏吧也谈不上。 她要的他给不了,他生来就奴仆成群,当不成周进宝。他完全瞧不上自己,那点子鄙夷连藏都不愿藏。院里丫鬟婆子也是,她又不是看不出。 还有他让那青黛的丫鬟伺候自己,但她冷眼旁观那丫鬟,分明只想伺候他,听说大户人家男主人房里的丫鬟和侍妾无异。 称玉明明已梳洗过,还偏偏在净房里磨蹭。直隐约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蹑手蹑脚出来,自己打开箱笼,从里面翻出条薄毯,往身上一扯便在外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