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元也不勉强,令身边郭忠送她们。 临走前,刘氏又看了眼陈姝元,笑道:“圣人当顾着身子要紧。” 她这元姐儿怀胎十月,府中娇娇养大,如今见一面都难得,便是见了面又处处受桎梏。刘氏没忘记陈知璟说元姐儿在宫中日子并不好过,可并不能提,连忧愁都得隐着,做出的欢喜的样子来。 几人进宫不过小半个时辰,走出宫门连刘氏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晚些时候,正和帝人来了仁明殿。 陈姝元刚用过午膳,这会儿半卧在榻上翻着话本子,见他人过来,只得匆匆理了衣裳去迎。 正和帝亲将她扶起身:“怎没多留岳母她们会儿,方才我有事要处理,也未得空来请安,还望岳母不要怪罪才好。” 陈姝元笑笑:“官家以国事为重,能记着已是我母亲的福分,哪里会怪罪于您。” 正和帝也扯了下唇,再未说起此事。 他此刻过来留在仁明殿小憩,陈姝元忙里忙外伺候他上榻。陈姝元体寒些,偌大的殿内仅摆了两个冰盆,她召了宫人过来替他摇扇,自己则在一旁守着。 看赵慎阖眼似已熟睡,才令人下去,自己则坐在榻角继续边翻话本子,边打着盹儿。 没想到本该睡着的那人却忽然睁开了眼,唤她道:“元娘在看什么,过来一起歇着罢。” “官家,臣妾不困。”她摇摇头,况白日里头也于理不合。 然而终究拗不过他,只让他盯了两眼便收了东西,走过去躺在外侧。 “那上面讲的什么?”正和帝今日好奇心似乎有些重,又问了遍。 并不是多正经的书,不过她在这宫里闲来无事,也就靠这些来打发时间,她想了想道:“我只瞧了一半,大抵是个落魄书生和贵女……” “不过那些个没考取功名的书生痴心妄想而已。”正和帝道,“这人后看看就罢了。” 陈姝元“嗯”声应下。 鲁国公府老夫人今日进宫,官家因忙着未见,虽不是什么大事,终究叫人心里犯嘀咕。不过众人很快发觉,这才没几日,皇后娘娘倒比先前更受宠了,官家连续几晚都宿在她宫中。 鲁国公府仍是这京中的一等一的世家,荣华正盛,就是官家的亲兄弟都比不上。 陈知璟却已觉出不对来,私下把盯着大老爷陈知瑞的人都撤了走。 他那兄长陈知瑞没什么大能耐,只靠着祖上庇荫,在户部谋了个考功员外郎的差事。 这差事不大紧要,却是个肥缺,每年岁中、岁末地方上考核,都要经了他的手。 要不是因为上辈子记忆,陈知璟并不知陈知瑞胆子这般大,这几年暗地里敛了不少财。 他原本想敲打敲打陈知瑞,然而称玉她们从宫里回来,他彻底停了这心思。或者依着如今的情况,不去管陈知瑞,才是对国公府最好。 总归也要不了他的性命。 - 等过了几日,庄子上的掌柜陆续来了京师,果然不出陈知璟所料,肖金木已与几人通过气,交上来的账目都大差不差,寻不出大错。 这下倒是不好办了,陈知璟站在称玉身后,略看了账目,指点了点道:“这三处庄子与往年差了数百两,可见水分极大,不过今年未出错,你贸然处理未免让人觉得不公,我使人去庄子上探了再说。” 称玉点头应下:“您说得对,也好。” “不过今年倒多进账了两三千两,可都是你的功劳。”陈知璟轻笑道,“安置罢。” 称玉却还未打算安寝,她那还有针线活儿要赶着做,想了想道:“今儿您先睡吧,我这还有两身衣裳要做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