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的身姿犹如一支随风摇曳的鸢尾花。琉璃玉的簪子晶莹清透,将他?鬓角的发色映得闪闪发亮, 让林随安想到两个词,少年之貌, 红颜绿鬓。 “林随安,早啊。”他?笑着甩了甩袖子,“我今日这身衣裳如何??” 林随安:“……很是红颜祸水。” 花一棠笑得更灿烂了,“那就行?。” 林随安无奈:“今日是去大理寺查案,不是去选美。” “大理寺卿陈宴凡曾是冯氏姻亲,因为之前冯氏的案子,处处给凌六郎穿小?鞋,今日我们可是去给凌六郎撑场面的,断不能穿得太失礼。瞧见没,我这身可是有讲究的,青云迢迢杉,白鹤展翅靴,风云惊电簪,还有——”花一棠啪一声展开扇子,摆了个造作造型,“千里江山扇!连起来便有‘青云直上,鲲鹏万里,一鸣惊人,可定江山’之意?!” 林随安:“……” 她只看到了“孔雀开屏”四?字。 “靳若回来了吗?”林随安快步走出园子,“方大夫可起床了?” 花一棠大步流星跟上,“靳若大约是被东都净门的事儿?绊住了,还没见到人。我刚看到伊塔端着茶釜去了方大夫屋中,应该很快就起了。早膳木夏备了你爱吃红玫素罗糕、酸奶果子酪、羊肉馎饦,切脍就算了,这个时节早上不宜吃生冷之物——” 林随安脚步一顿,转头盯着花一棠的脸。 花一棠:“干、干嘛?” “你今天话?好像特别多?,”林随安凑近,“你心虚的时候,话?就特别多?。” 花一棠眼珠子转到了一边,“我、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林随安眯眼:“昨晚你——”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花一棠举手大叫。 林随安:“……” 她看到花一棠的袖子滑下了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腕处多?出了一圈乌青,明?显是被人狠狠攥住造成的,原来他?今日特意?穿了蓝色袖口的衣衫,是为了遮住这个伤。 而且,看那淤青的位置和大小?—— “难道?……”林随安诧异瞅了瞅自?己的手,“这是我干的?” 花一棠拉好袖子,撩起眼皮幽幽望了林随安一眼,“昨夜我送你回房……你突然将我拽到了床|帏之内……幸亏我身手利落,方才?能顺利脱身……”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你也知道?你力?气有多?大,我这般娇弱的纨绔,自?然是受不住……” 林随安的表情裂了。 感情上,她当然不相信花一棠的话?,但理智上,事实胜于雄辩,花一棠手腕上的淤青就是铁证,莫非,她这具身体还有梦游的习惯?但是她回忆半晌,对昨夜的梦境亦是一片空白。 难道?是她潜意?识的行?为? 这、这这这……这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花一棠又幽幽叹了口气,“当时,你还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林随安:“……啊?” “你说——”花一棠弯下腰,双眼弯成了月牙,“云中月,休想逃……噗!你那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林随安:“……” 她想削死这货! 林随安气鼓鼓走了,却是没看到身后的花一棠盯着她的背影,摸着腕上的淤青,映着晨光的耳廓一片绯红。 * 果然就如花一棠所说,来到水榭的时候,方刻正顶着起床气的脸吃早膳,伊塔的地狱魔药茶冒着黑乎乎的蒸汽,不用说喝了,闻一口都精神百倍,因为二号吃货靳若不在,早膳剩了三分之一,导致木夏的精神有些萎靡,驾车的时候都拉着脸。 花氏六十六宅所在的景行?坊和大理寺所在的皇城都在洛北城,出景行?坊南坊门,绕归义坊,沿着思?恭坊与清化坊的坊间?路向北直行?,过道?光坊,便到了皇城的宣仁门。 皇城的城墙与坊墙不同,是内基夯土、外层包砖的结构,结实厚重,固若金汤,顺着黑漆金钉的巨大城门朝西望去,便是著名的应天门城楼,辰初,报晓鼓隆隆响起,栖息在皇城内的数万只雀鸟振翅掠过高低错落的屋脊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