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主持|工作,主簿朱达常本就是?个关系户,文化水平不高,胆子?小,怕惹事,自是?不敢挑大梁,于是?乎,这主审官的位置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诚县县尉花一棠的身上,朱达常仅混了个旁听。 花一棠秉着“物尽其用,不用白不用”的宗旨,又?拉了凌芝颜做记录官,至于林随安——林随安觉得自己?大约是?个镇狱吉祥物。 提审地?点设在县衙衙狱而非县衙大堂,三五个狱卒,七八个不良人,一方桌案,几条木凳,条件十分简陋。 花一棠今天?第一次换上了县尉的官袍,从九品下的官服是?浅青色,幞头自备,黑腰带黑靴子?,还别说,穿上这么一身往凳子?上端端一坐,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提审的第一名犯人,前龙神观观主,玄明。 距离花神和龙神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玄明大约过的不太好,好似面条一般被两个不良人拖到了花一棠面前,瘦得肩胛骨高高凸起,身形佝偻,跪在地?上像个苍白的问号。 花一棠拍下桌上的扇子?,权当惊堂木,“玄明,你?将符水和绣品卖到了何处?下线买家是?谁?” 玄明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球疯狂转动,呵呵笑道,“我死都不会告诉你?,别做梦了!” “哦。”花一棠砸吧了一下嘴巴,“可?惜了。” 玄明被花一棠的反应怔住了,“什?么可?惜了?” “可?惜玄明观主错过了最后一个坦白从宽,将功折罪的机会。”花一棠摊开手掌,朱达常打开案上的木箱,分别取出两卷轴书放在了花一棠的手里。 轴书封皮很普通,一卷名“甲”,一卷名为“乙”。 花一棠慢条斯理解开甲轴书的绑带,唰一声甩开,鱼鳞页面哗哗翻动,密密麻麻的字迹和花花绿绿的舆图倒映在玄明惊恐的眼瞳里。 “这是?什?么?!”玄明尖叫。 花一棠翻转轴书,展示给玄明观赏,“这是?你?们设在广都城、益都城、东都城、安都城和杨都城所有的店铺名称地?址和掌柜名单,还有你?们转运符水和绣品的路线图,以及两年来运送符水的成员名单,啊呀,还有这个,最是?有趣,”花一棠展开乙轴书,竖起,“这是?龙神观两年四个月的流水账簿,虽然不太全,但也?够用了。” “我从未写过这种东西!”玄明张牙舞爪弹起身,又?被不良人狠狠压了回去,“这是?假的!是?你?胡编的!” 花一棠双眼弯弯眯起,将轴书递给朱达常,朱达常将轴书放在玄明面前,一页一页翻给他?看,才翻了三四页,玄明全身剧烈发起抖来,疯狂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啊呀,那人可?就多了。”花一棠扳着指头数了起来,“五大都城的店铺掌柜九成都是?裘氏的族人,我翻了翻裘氏的账簿,又?问了问裘氏的长老,裘伯表现最好,提供了不少线索,还有那些掌柜的家人,自从我承诺从轻发落后,也?很配合,诚县果?然是?民风淳朴啊。” 玄明双眼暴突,因为太用力,眼泪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至于这转运路线就更简单了,”花一棠笑出了声,“玄明观主自是?视死如归,铮铮铁骨,可?惜受雇于裘氏的那些江湖人完全没有这等胆魄,稍微吓唬一下,就全招了,这个说一点,那个说一点,拼拼凑凑,自然就连起来了。啊呀,还有龙神观的一众子?弟,对花某那叫一个掏心掏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教出这般懂事的弟子?,玄明观主功不可?没啊!” “花一棠!!”玄明拼命挣扎,脖颈青筋几乎爆裂。 林随安恍然大悟:原来这三天?时?间?花一棠都在忙这些,难怪日日见?不到人。 花一棠展开扇子?摇了两下,衙狱内烛光摇曳,笑脸愈发明艳动人,“当然,这其中功劳最大的,当属玄明观主的师弟玄清道长,许多隐秘的路线和店铺,都是?玄清道长提供的呢。” 玄明身体剧烈一颤,脸色倏然变得惨白,“玄清师弟,他?还活着?我师弟在哪?!” 花一棠打了个响指,李尼里压着一个年轻道士踉踉跄跄走进来,扑通跪在了花一棠面前,全身剧烈发抖。 玄明侧着身子?,一点一点观察着道士的脸,眼中泛起了泪花,“师弟?” 年轻道士抬起头,长脸,宽额头,瘦得几乎脱相,泪流满面,“师兄,没想到师弟还有活着见?到你?的一天?啊!师兄,是?我对不起你?!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