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其他人的事也被翻出来,无非都是些拌过嘴阿互相有动手啊,或者是放了债追债死了几个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大嫂,平心而论,这算什么?放眼城里哪个稍微有点身家的人不这么干?” “……二哥为人诚厚不想让周知府为难,都认了,也不包庇,该问罪的问罪,该赔钱赔钱,但没想到,转眼竟然把二哥也抓起来了,说他,侵吞钱粮,亏空做账,论律当斩杀…… 说到这里陆二夫人再也说不下去,哭得喘不上气,倒在地上。 “快扶着。”陆大夫人说,“喂点水。” 一旁侍立的婆子们涌上去,扶着,扇风,喂水,陆二夫人歪倒在婆子们怀里,面色惨白,有气无力,泪如雨下。 “情况真这么糟?”陆大夫人问。 这不是在跟陆二夫人说话了,而是问闻讯来的陆大老爷。 陆大老爷面色沉沉对陆大夫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没救了。 陆大夫人明白了,又是惊又是怕又是不可置信:“那周知府怎么敢?府衙那么多人,就任凭他这样?没人劝劝?” “别说劝了。”陆二夫人哭道,“那些黑心贼,墙倒众人推,不仅不帮忙,还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地害我家,他们也不想想,今日是我家,来日就是他们,做出这等事,就不怕被雷劈了。” 陆二夫人再次哭倒,推开婆子们,跪行到陆大老爷身前。 “大哥,快想办法救救命,我二哥是不行了,二十四郎不能再没了,我们宁家就绝后了。” “天也,这都是因为我们不是官啊,如果我二哥是个官,哪能被这样糟践,哪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大哥,三哥儿已经算是官了,他又在京城,让他出面说句话…… 原本闭着眼转佛珠的陆大夫人顿时睁开了。 “还不快把二夫人扶起来!”她喊道。 婆子们忙再次涌上将陆二夫人拉开,又有机灵的婆子喊大夫,一群人乱哄哄将二夫人抬着下去了。 室内恢复了安静,陆大夫人想要吐口气,但心头压着石头一般吐不出来。 “怎么这么突然?”她说,“这无缘无故的宁家就出这么大事了?” 陆大老爷说:“突然也不突然,新帝要整顿吏治,除了亲自察举一批官员外,还要亲自选士子,所以才有了太学开考。” 也才有了他们家三哥儿的机会。 “这位许城的新知府,就是皇帝亲自察觉出来了,为了在陛下面前做出表率,做出功绩,宁家被他拿来杀鸡儆猴威慑。” 话虽然这样说,但怎么想都还是太突然了。 “怎么就偏偏是宁家?” 陆大夫人觉得陆二夫人那句话说得对,因为宁家是吏不是官,三代胥吏怎么样?在官府里就是个杂役,刑不上大夫,杂役自然是随便揉搓了。 还好,他们陆家不一样了。 三哥儿正正经经读书,正正经经走到天子面前,宛如金光护体。 “那宁家这事不会连累咱们吧?”陆大夫人低声问。 陆大老爷嗤声:“连累咱们什么,宁氏是个外嫁女,再说了,他许城知府的手想伸到禹城来吃饭?禹城知府能先咬他一口。” 陆大夫人松口气。 “不过宁氏这样子也不能出来见人,让她多休息休息吧。”陆大老爷说,“我再去府里打听打听。” 陆大夫人忙道:“快去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