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青雉的手,以示安慰。 青雉回过神,也想到了这个事,但旋即眼神更恨,就算是小姐烧的,也是被陆家逼得。 陆大老爷可没这小婢对一头牛的感触,只觉得好笑,什么价值连城,要钱的借口而已。 不过当他要张口嘲笑的时候,想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那边七星已经接着说:“还有,我几乎丧命,吓掉半条命,那半条命不值钱吗?” 还惊吓吓掉半条命,这女孩儿此时坐在厅内面色平静侃侃而谈,哪里像丢了半条命的样子,倒像是要了别人一条命的样子,嗯,那个凶手的确没了命。 陆大老爷冷哼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七星也不问他这冷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先就这些吧。”她说,站起来,又想到什么,“还有,今天给我的布料也要最好的。” 陆大老爷再次冷笑,然后拔高声音喊“来人。” 避开在门外,守着不让人靠近的掌柜听到了,急急进来,看着站在的七星,再看陆大老爷。 如何?是要把这小婢打出去么? “挑最好的两匹料子给她。”陆大老爷说,又道,“以后这里的盈利,由她支配,你把账做好,不要让人发现。” 掌柜眨眨眼,觉得大老爷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 七星在旁补充一句,说:“我的车就在门外,动作快一些,在这里太久了,免得引来误会,毕竟我现在身系命案。” 掌柜的犹自呆呆。 陆大老爷一腔脾气喷他头上:“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掌柜忙转身奔去。 …… …… 虽然这事的发展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但至少确定了不会惹来官府,陆大老爷连夜回禹城,让陆大夫人也松口气。 陆大夫人这口气根本松不出来。 先是被七星威胁三公子的话,气个半死,又因为她索要的钱,气个半死。 “这贱婢!好黑的心。”她捶床恨恨骂,再看陆大老爷,“老爷,不可信她,她必然还要作妖。” “我当然知道不可信,她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陆大老爷冷声说,“她知道我们动了杀心,怕死,所以想要拖,真是小瞧她了,竟然还盯着京城的消息,倒真是有手段。” 一个普通的女子哪里能做到千里之外打听消息,陆大夫人说:“是攀上玲珑坊打听到的吧。”说罢看陆大老爷,“那就这样任凭她拖着?越拖她在玲珑坊,妇人内宅里就越如鱼得水。” “再如鱼得水也是个绣娘!”陆大老爷冷声说,深吸一口气,“行了,就这样吧,三哥儿的考试眼下最重要,家里不能出任何事影响到他。” 陆大夫人自然也不想影响三哥儿,所以才说一口气松不出来,到底是被这贱婢要挟了。 她躺倒在床上,恨恨说:“且等着,等着。” 能杀她一次,自然能杀第二次,哪怕将来真进了门,也必要一碗药送她归西。 “不过。”陆大老爷忽地又说,“她怎么没提钱的事?” 钱对陆大夫人也很重要,顿时又抬头:“钱不是给了吗?给了那么多,虽然我们根基在禹城,但许城分店也非常好。” 陆大老爷说:“不是那个,是那个。” 那个…… 陆大夫人立刻懂了,说:“这么多年在家里,她从未提过,那老头当时没告诉她吧,毕竟只是个孩子。” 应该是这样,否则先前离家的时候怎么不提?不拿来做要挟? 陆大老爷松口气,哼了声:“如此也好,算那老头聪明,如果一开始她知道,由此自以为施恩进我家,她也留不到现在。” 当那婢子索要许城布庄的时候,他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许城布庄的盈利虽然不少,但跟当初越老头给的半生身家不能比。 万一当时反驳了,那婢女索要这些钱,他该怎么说?又是一场好官司。 干脆顺她意,先堵住她的嘴。 这小婢子,且等着。 …… …… “小姐,这件事就这样了?” 杏花草堂里,夜色深深,灯火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堂屋里点燃了数盏明灯,丝毫不逊于在陆家那般,现在虽然不再陆家了,她们接下来的吃穿用度都还是陆家的钱。 从陆家拿来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