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游走在京城的夜色里,如同在许城那样。 这里的房屋很高,站在屋顶上似乎将天地踩在脚下。 年节的城池宛如银河落地。 京城,比许城大的多的多,但在这里并不是鱼跃入海阔,随意畅游,在这不安静的夜色里,很多屋宅不能靠近,很多地方都藏着明卫暗哨。 在这檐高屋阔的城池里,她行走小心翼翼,有太多地方不能去,且不说皇宫权贵世家所在,就连普通的一座酒楼都不是随意能踏足…… 七星的脚尖刚落在屋顶一角,下一刻她身形一转,人如飞燕般掠走,与此同时屋嵴上浮起两个人影。 “谁?”他们低声喝道。 视线追去,人影已经消失,视线追不上,脚步就更追不上了。 他们也并不追击。 这才是更可怕的,如同屋顶上的神兽,任你百般利诱都不会离开,要想靠近要想刺探,只有除掉他们。 除掉他们也必然惊动屋主。 七星回头看了眼,看到高悬的会仙两字。 …… …… “刺探?” 高小六坐在酒楼里,听着报告,冲到后院就对着夜空骂。 “刺什么探什么!想要我们会仙楼的秘方,用得着刺探吗?” “多花点钱把厨子挖走就行了啊。” “厨子又不傻,你出钱多,他自然就跟你跑。” 厨子听到了,立刻扒着窗户喊冤:“东家,我对会仙楼忠心耿耿,这辈子就死在这里了。” 高小六呸了声:“大过年的死什么死,这里死一个还不够吗?真是要坏我生意。” 骂完了厨子,又接着骂四周。 “告诉你们,别以为我高小六天天在赌坊会仙楼就没人管了。” “正因为我不在,会仙楼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我会仙楼有重多高手把守,私闯民宅,杀了你们我都没罪。” 似乎这声音太吵闹了,又或者这句话实在不像话了,楼上有人推开窗:“高小六,安静些。” 高小六叉腰倒仰着头向上看,看到最高楼上敞开的窗,站在窗边一人的侧影。 “吵到刘大人了?”他喊道,想到什么哎幼一声,“我知道了。” 说罢掉头就向内去,伴着冬冬的声音,一口气登上天字号房。 “刘大人刘大人。”他拉开门进去,“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来刺杀你的!” 天字号房间里坐着刘宴,但不是他一人,还有七八人,皆穿着便服,面前琳琅满目,有酒有菜。 刘宴虽然为人孤僻,但并不是说真就独来独往,在朝中为官哪有真正的独行客。 听到高小六的话,其他人面色都不悦呵斥“休要胡说八道。” “怎么是胡说。”高小六郑重说,“诸位大人你们说,我会仙楼和刘大人,谁更招人恨?” 这可说不得,室内大人们皱眉。 刘宴丝毫不怒,笑了笑,端着酒杯,问:“要不让官府来评定一下?审一审,查一查,看看我和你谁更招人恨?” 高小六顿时蔫了:“那可太耽搁赌钱了。”对刘宴一礼,“是我招人恨,大人您慢用,今晚会仙楼就是您的,您住在这里都行。” 说罢退了出去。 刘宴将酒一饮而尽。 室内其他人也笑起来。 “高财主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一人摇头说,“这家业早晚败光。” 另一人笑说:“高财主攒下的家业,他一个人可败不光,估计等孙子辈才差不多。” “也不知道高财主这辈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挣了这么大家业,却一病不起,只能看着儿子孙子败业。”有人感叹。 说到这里大家又看向刘宴。 “听说高财主与刘大人有旧?”一人问。 刘宴自从被皇帝重用以来,很少与人来往,无家无业也不收礼,想结交都无从下手,不过偶尔会来会仙楼。 京城名家酒楼多得是,为什么对会仙楼情有独钟?不用大家问,高小六已经在外炫耀出来,他父亲对大理寺刘宴有救命之恩。 原本也没人信,高小六这赌场混子,大话说得太多了。 不过上次会仙楼吊死一个秀才,秀才死前留下的认罪书,竟然被高小六拿到拓本,挂在会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