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之数,所谓的变相卖身, 是说那些茶楼、酒楼的女招待、戏班里的女戏子、电影女明星等等, 在金钱的诱惑之下,从事此等勾当,亦是多见,说上海有十万女性从事这个行当, 倒也所言非虚。《名花白牡丹》就是以此为题材,说的是酒楼里的一对姐妹花……” 这段话读下来,秦瑜感慨:“林小姐是出演这样的电影, 倒也是为女性呐喊, 是有批判性的现实主义题材电影,我得空去看看。哥, 你去不去?” 宋舒彦有些为难, 揭露社会黑暗的电影他想看, 但是到底曾经是自家的五妈。 “看什么看?现实她妈的现实!”老宋绿着一张脸进来,“你们谁去看,以后咱们就断绝关系。” “这?宋伯伯,你和林小姐已经分手了,你分手费都给了,你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她怎么做都是她的自由,更何况从报纸上的说法来看,她这部电影还是很正面的,积极的。” “扯淡,她要真这么想,我的脑袋割下来,给她当夜壶。” “给她当夜壶,那不是为难她吗?”秦瑜认为画面太美不敢想。 老宋手指弹秦瑜的脑门:“她要是真这么想,还跟金家那个小子混在一起?” 秦瑜还在揉脑袋,宋舒彦抬头看老宋:“这您也不能这么说,整个电影行业都是这样的,在美国,称之为‘试镜室里的那一张沙发’,要拍一部片子,要选角了,这个时候电影公司老板就坐在试镜室里等女演员进来。这张沙发是干什么的,别人可能不懂,您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林小姐想要在这个行业出头,这并不奇怪。要不您砸钱,给她开一条路出来?” 老宋坐下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跟她没关系了。” “那就行了。您都熬过了我妈跟您离婚,姨太太大打出手。这么个前姨太太,沾您一点儿光,您还会在意?”宋舒彦勾唇笑着说,“她来云海入住,那就是云海的客人,对客人还做不到笑脸相迎?” 老宋白眼看儿子,被傅老爷给扯过去坐下,老宋看着傅嘉树和秦瑜在说话,又看看自己儿子,他冷哼一声:“报纸上说我年纪大了不行了,所以跟老婆离婚了,把姨太太都散了。还说你是从头到尾都不行,白白长了这么个漂亮的壳子,保不齐是个银样镴枪头。” 宋舒彦一口茶水差点儿呛死,正在咳着,听他爸又说:“不是我说的,是报纸上说的。想要破除流言,就给我认认真真找一个。” 宋舒彦手帕擦了擦嘴:“那倒不必,常年上报纸,有利海东花布销售。” 老宋:…… 乔希带着家人和工作人员进来,宋舒彦先站起来跟乔希拥抱,乔希大概是知道了海外市场以后是他的主要市场,看起来是回去狠狠地学了一把英语,而他太太的英语要比他好,秦瑜只需要给老宋和老傅翻译。 在上海逗留了两天,乔希在张福喜的陪同下去了老宋的青岛工厂。 与此同时,《名花白牡丹》在上海大爆起来,不管宣传上是如何高端正面,对普通民众来说还是抱着猎奇去看,但是看下来口碑又极好,报纸上到处在说这部电影,说林美美演的红芍药太出彩了,甚至孟蝶在电影里都被她比得黯然失色。 秦瑜被这种安利弄得心痒难当,最终跟傅嘉树一起走进华美电影院,看了这么一场黑白默片,这部片子讲述的是一对姐妹花,本是良家女子,还读过书,但是在离乱动荡的世道中,家财耗尽,最后只能去一家酒楼成为女招待。 林美美在里面扮演先一步沉沦的姐姐芍药,在无声片的时代,通过人物的细微表情,林美美把一个少女天真地以为可以卖艺不卖身,到后面被拖入这个染缸里,唯一的想法是保住自己的妹妹,而屈从于酒楼老板,周旋于客人之间的变化刻画得入骨三分。 里面所谓的大尺度表演,其实并没有秦瑜想象得那么大,以为要露的一概没露,从最初的痛苦,到后面的迎合与麻木,给芍药这个角色的是冬日雨天的一张破草席,她的归宿是乱葬岗,而她倾尽全力要保护的妹妹,也步上了她的后尘…… 秦瑜在看这部影片的时候,已经跳出了这个演员是自己认识的五姨太,无论她的清纯,还是妖娆,或是放浪,她都是荧幕上的芍药,看完这个片子,秦瑜的心只觉得堵得慌。 伴随这部影片的热映,很多人支持国民政府倡导的《废娼运动》,在这样的热度之下,也许宋世范的前姨太太对林美美来说只是给人一点点的茶余饭后的话题吧?但是并不影响她本身的出彩。 秦瑜看着报纸上铺天盖地的评论文章,明明这个政府有很多能人志士,他们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里,他们努力着想要带着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往好的方向走。可如果按照上辈子的社会进程,似乎这一切都是徒劳。 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