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宁大夫,我记得您,几月前在北郊,我一家老小都病了,是您给的药。” 宁咎这才想起来前几个月幽州北郊出现痢疾的事儿,聊了几句宁咎才知道,这店小二脚上有些残疾,这才没能到军中,他是从随州迁过来的,家被安置在了北郊,便进了这幽州城找了一份店小二的工作糊口。 一桌子的菜多是汤菜,毕竟幽州四月份天还冷着,吃汤菜周身能暖和一些,宁咎一边招呼几人吃饭,一边随意开口问道: “你们家中兄弟几人?” “我是兄弟二人。” “我们家三个。” “我们家也是三个。” “兄弟几人可都在军中?” “从前郡王曾下令,家中独子的不可入伍,兄弟多的,要留下一人照顾家中。” 宁咎点头,这样的征兵倒是也人性化一些,但是这古人成家早,兄弟几人留下一个要照看那一家子的妇孺也是不容易: “这些人家中生活想必也不容易。” 邹小虎的年纪小,来王府当差也没多久,只觉得宁咎的身上没有那些贵人的距离感,忍不住就多说了一嘴: “其实村子里很多家里都没有男丁了…” 他这话刚刚要说出口就被一旁年纪大些的侍卫给拉了一下,邹小虎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赶紧闭嘴,宁咎看了看邹小虎身边的那人,倒是也没有追问。 中午饭后宁咎丝毫没有要回王府的意思,而是让邹小虎带着他到了城边那些有些破落的屋舍巷子走了一圈,关门闭护要更多一些。 “家中若是没有男丁,这生活来源怎么办?” 他知道这个年代是不存在女子外出工作的,若是没有男人,一家老小的生活都成问题,一旁有人开口: “年纪小的有的会在大户人家做事,也有替人浆洗衣物,或者做些布匹,尚能果腹,也有些家里卖了女儿给人做妾,换些银两给家中人,年纪大的一些,郡王会命人分派些粮食。” 宁咎沉默了一瞬没有开口,一下午一个念头缭绕在了他的脑海中,直到天已经擦黑了他才回到了王府,却直奔了洛月离的院子: “洛大人可在院中?” “在,宁先生随我来。” 幽州之前发了痢疾,宁咎做药救人在这一片已经传开了,所以比之几月前在云州,幽州的百姓和王府中的人对他都尊敬有加。 洛月离正在看着账册,见宁咎过来笑着起身,两人虽然不算十分熟稔,但是也不算生疏: “晚膳用了吗?一块儿吃点吧。” 宁咎倒是也没有客气,两人在屋内落座,洛月离狐狸的性子,自然看出宁咎是有话想说了: “在我这儿就别客气了,阎云舟就从不和我客气。” “那我真不客气了?” 洛月离抬手和他碰了一下杯子: “算起来你可算是幽州北郊那些人的大恩人,想说什么都可以。” “好,我是想问问幽州城中那些没有丈夫,儿子可依托的老幼妇孺有多少?” 洛月离没想到他是问这个,顿了一下起身,在桌案上翻出来了一个册子: “都在这上面了,城里城外的都加起来,有三千多人,这些人中有些人的丈夫儿子已经战死了,也有些被征兵。” 征兵的政策确实是会留下一个儿子在家中照看,但是落实到底下总有为了凑人数都征上来的,也有的人是家里实在困难,当兵还能得回去些饷银。 “洛大人,这些妇孺在家生活困苦,有的尚且能凭借些手艺度日,有的只能靠郡王发下去的救济粮,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能解她们的困境。” 洛月离好奇: “什么主意?” “现在是战时,这些妇孺于冲锋陷阵虽然是帮不上忙,但是可以做别的,前几天我还听王爷说过,这新增的将士太多,军中的棉衣都不够,军队在扩张,有些军需反倒是可以交给后方的家属。 我们可以这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