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此次土地清丈名为清丈,其实很多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量,勋贵们圈起来的地没有量,那些免于纳税的举子的土地也没有量,下午我和王爷商量了一下,由他写一封奏疏,我明日带到朝堂上。” 李彦看向阎云舟: “阎哥,你写了什么?” 他登基三年,除了朝贺,年节这些例行的折子之外,阎云舟几乎就没有上过什么折子,阎云舟转头看着他: “陛下,臣在京郊也是有农庄,土地和别院的,多数都为御赐,这一次的清丈有名无实,臣会上书请户部入内丈量,多于御赐的土地都会如数上缴朝廷。” 李彦没有想到阎云舟会上这样的折子,一时之间也有些心热,他虽然贵为天子,但是也有很多事儿不好做,那些门阀,勋贵抱团,就是他也莫之奈何,若是骤然下旨让户部的人闯进去,恐会生出无穷事端。 阎云舟这一封奏疏就是生生在勋贵中帮他撕开了一条开口,这大梁朝中确实有几代的世家,这些世家未必此刻都有人身居高位,但是盘根错节,盘踞在朝中的各个位置,但是若论真正的权势,勋贵,本朝之中又有几家能贵的过阎家。 圣祖爷亲封的三个异性王,另外两个早已经没落,只剩下了一个门楣,但是阎家却始终驻守北境,先焰王得先帝和端懿太子信任,现在的焰亲王阎云舟更是有从龙之功,哪怕是阎云舟这三年已经淡出朝堂,也交出了兵权,但是谁也不敢真的小觑他在朝中的力量。 “为陛下分忧本就是臣子应劳的,倒是还望陛下明日对宁侯礼数不周之处多包含,臣已经教了他一下午的规矩和礼仪了,但是也不知道他能记住多少。” 宁咎…这话说的怎么好像对他智商有些侮辱的意味? 李彦倒是笑了: “繁文缛节,错点也没关系。” 他不是在这京城中长大的皇子,十岁之后便去了幽州,那是海阔凭鱼跃,马背上长大的,诈一回来的时候就是他自己都不习惯,再说他和宁咎早就相识,又听说了他的来历,对他自然是不会苛责。 第二日天还没亮宁咎便被叫着爬了起来,他敢保证,这绝对算是他来到这里以后起的最早的一天,起来之后便是梳洗,更衣,阎云舟也跟着撑起了身子,被宁咎用手压了一下: “你就别起来了,这个时候还有些冷,接着睡吧。” 没一会儿的时候伺候的小厮拿着手里的冠,看着宁咎那没有两寸长的头发有些犯难: “侯爷,这冠?” 宁咎还没出声,一旁斜倚在榻上的人便笑了出来: “拿过来。” 那小厮赶紧将冠和帽都递给了阎云舟,宁咎颇为配合地蹲到了他的身前,阎云舟帮他把帽子带上: “好了,这样倒是也看不太出来,去吧。” 今日宁咎上朝,用的是阎云舟的闪电,青华门外已经有朝臣等候在此了,宁咎一眼便看到了苏北呈,冲着他走了过去。 如此年轻俊朗的身姿,又是一身绯红,宁咎在这一群绯红老头中可谓是鹤立鸡群,想要让人注意不到都难。 穿过了长长的白玉阶,宁咎凝望着那白玉阶的尽头,琼楼飞檐,带着无尽的威严的议政宫便耸立在他的面前,这一刻他说不出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他终将融入这个朝代,或许百年之后,史书工笔上都会有记载他的那一句话。 苏北呈一路跟着他,帮他指了指他需要站的位置,宁咎无视周遭打量的目光,直到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他才跟着朝臣躬身,山呼万岁。 李彦的目光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队列里的宁咎: “宁侯今日上朝了。” 有了陛下的这句话,这议政宫里的朝臣才一个个公然地看了过来,宁咎手中举着一个折子出列: “启禀陛下,臣今日上朝是为了替王爷递上一封折子,还请陛下御览。” 小太监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奏折,李彦扫了一眼,上面写的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直接将折子给了张福: “便由宁侯代王爷将这折子中的内容读给大家听听吧。” 宁咎接过了折子,清朗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 “臣近闻京郊清丈土地之举,民田乃大梁百姓之根所,亦是朝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