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大人疲于奔命,收拾烂摊子也来不及。依稀记得,每次被妈妈粗暴地摇醒,总是看见爸爸拉着气喘吁吁的杨唯千恩万谢,然后被拎着耳朵回家。有时是爷爷奶奶上门,唠唠叨叨半天才走。爷爷老爱说些我家的疯丫头就劳你照顾了之类的废话,奶奶喜欢摸着杨阳的头夸她成熟懂事,看得小昭霆乱不爽——这家伙装什么乖巧! 家里,妈妈最严厉,个性也最像她,粗枝大叶,风风火火;爸爸性情沉稳,有些地方又意外的孩子气,比如和堂哥们一起在网上pk,做模型,自负料理手艺天下第一,其实还不及妈妈的零头;76岁的爷爷腰板还是很硬朗,天天早上去社区的公园锻炼,注重养生,思想却一点也不落伍,高兴起来甚至会叫上弄堂里的阿婶跳老人舞;69岁的奶奶信佛,还是很虔诚的那种,每个月都有几天逼他们陪她一起吃素,无疑于地狱苦刑,但是最疼她,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留给她…… 不知不觉,脸上凉凉的,昭霆伸手一摸,一片濡湿。 这时,踏水的声响惊动了她,本能地抬起头,与一双黄玉色的眸子对个正着。 耶拉姆心神大震,此刻两人距离不远,彼此看得清清楚楚,那张俏丽的脸蛋水光交错,分明是泪水。 “死小鬼?”昭霆的声音哑哑的,有点没回过神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半晌,她一个激灵,胡乱抹泪,恶声恶气地道:“阳她们呢?”该死!竟然被他看到这么丢脸的模样! “为什么哭?”耶拉姆的意识还停留在前一刻。 “要你管!” “……”熟悉的喝骂唤回神智,耶拉姆调整情绪,用一贯淡漠的口吻道,“好吧,我不管,站起来,我们回去。”昭霆一声不吭地直起腰,却在下一秒,整个人仆跌回去,两手不由得撑地。耶拉姆顿时皱起眉,走上前:“怎么了?” “脚…脚麻了。”迟疑片刻,昭霆不甘心地吐露示弱的言语。耶拉姆二话不说背对她蹲下:“上来。” “咦?” “上来!你还要他们担心多久!” “……哦。”被他难得的怒气吓住,昭霆乖乖趴上去。接触的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头化开,使得她浑身不自在,说话也结巴了:“谢…谢谢。” “没事。”耶拉姆背起她,朝来路走去。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开口,对这样和平的相处感到很不适应。 慢慢的,昭霆首先放下心结,沉溺于那并不伟岸的背脊带来的安心感中,原本抓着他肩膀的两手改为环住他的颈项。 耶拉姆僵了一下,没有表示抗议,只是悄悄减缓了速度。 “你刚刚为什么哭?” “因为我想到我的亲人啦。”这次昭霆很坦白地回答,叹息了一声。耶拉姆顿了顿,眼里闪过压抑的情感:“你……很想回去?” “废话!我旅行的目的不就为了回去!” 沉默的时间更长。昭霆嗅出不对,试探地唤道:“死小…耶拉姆。” “干嘛?”少年的声音涩涩的,有一点恼,有一点害羞,显然不习惯她这么喊他。 “没什么。”少女红着脸往他后颈蹭了蹭,不敢想刚才冒出来的念头,局促地岔开话题,“你怎么找到我的?” “琵琊带我来的。” “阿旺?我没有叫它啊。”昭霆大奇。耶拉姆也是一怔:“可能你不小心碰到了护腕吧,我看见的明明是它。”昭霆想想有道理,就不再细问。耶拉姆数落道:“你太莽撞了,随随便便跑到深水区。”昭霆柳眉一竖,分辩道:“我没去!是莎莉耶丢我石头,才害我滑跤。” “你不嘲笑她,她会丢你石头吗?” 昭霆语塞。冷静回忆,整件事确实是她不对,但听到对方为损友开脱,不知为何,心里很不舒服。耶拉姆交代:“回去向她道歉。” “哦。”昭霆闷闷答应,胸口更加难受,只想大喊大叫抒发一通,偏偏不舍得破坏眼下的气氛,突然想起一件事,兴奋地道,“死小鬼,不,耶拉姆,我做了个有趣的梦耶。” “我不想听。”耶拉姆反应冷淡。 “听嘛~~~听嘛~~~”昭霆扳着他的脖子不依。 “……你说吧。”女人的撒娇,永远是攻克男人的利器。 “我梦见神官先生了!他坐在湖边,拿着钓竿,把我钓上岸,肩上趴着刃雾,就是索贝克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