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盐,但她必须彻底让奶奶歇了心思,以绝后患。 上辈子的奶奶一直没放弃要给秦家“留个根”的事儿,还让人专门打听有没有谁家男娃不要的,她愿意花钱领养,计划生育很严那几年,听说有的人家引产下来的是男娃,已经八.九个月了还活着,她还想花高价买来着,结果被骗得血本无归。 她自个儿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病了连几分钱的药都舍不得吃,结果就为了要个男娃被骗走几百块,来娣是又气又无奈。气的是她不仅重男轻女,搭进去她的身家,更气她不为盼娣考虑。 当年的盼娣已经到了说亲年龄,本来就因为眼睛不好个子矮小而找不到好对象,奶奶要是再给领养个弟弟来,那盼娣真的一辈子都没机会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奶奶只想着让老秦家有个根,却不想想她以后走了,这个“根”由谁来养育,衣食住行教育都需要钱和精力,而这些现实问题把一个本该谈恋爱的姑娘拴在自己身边,一辈子走不出大山,这对盼娣公平吗? 奶奶在这件事上的执拗,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老四,你改不改?” 盼娣猛点头,“我跟你一样,三姐。”她以前不懂,可现在也知道了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多讽刺。 “三姐你想改成啥?” “秦艽(jiāo)。”每个年龄段喜欢的名字不一样,每个年代流行的名字也不一样,她上辈子其实想过很多个,但赵青松嫌开证明麻烦,每次她一提,他就皱眉说她事儿多,几次被拒之后,她也渐渐歇了心思。 “女字旁的'娇'吗?” 秦来娣拿起一根烧火棍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下这两个字。 盼娣在嘴里念了几遍,确保自己记下,“是什么意思呢三姐?” “秦艽是一味普通中药,具有祛风除湿,清热止痛的功效。” 盼娣想不通,既然要改名,那怎么也得改一个有意义的名字啊。 “秦艽虽然跟辣椒一样味辛而发散,却多了一种平和质朴的韧劲,希望我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她上辈子太过泼辣,有勇无谋吃了很多亏,白白被“小辣椒”名声所累。 盼娣点点头,“哦,那我……我只要把娣字去掉就行。” 无论秦盼还是秦艽,都好听。 * 晚上,姐俩嬉皮笑脸上炕,一左一右将秦桂花夹在中间,“奶别生气了成不,咱们也没大改,就是比以前少个字,秦盼秦艽您听听,其实也没多大差别不是?” 秦桂花不为所动。 “奶,以后咱老四肯定是要上大学的,你说她盼娣这名字出去多土啊,别人一看她名字土,还不得可着劲的欺负她?” “就是,奶,以后我三姐也要当大夫,本来多威风一工作啊,结果一看名字叫来娣,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秦桂花冷哼,“这村里名字比你们土的人多了去。” 肯说话,那就是松动了,于是姐俩又东一句西一句的哄着她说话,说的都是以后怎么孝顺她,怎么让她在屯子里风光的大饼。 “奶你不知道,咱们这个‘娣’字多难写,笔画又多,老四每次考试名字还没写完,人家别的同学已经做好几道题了,你说她亏不亏?” “还有啊,我以后当大夫,每次开处方都得签名知道吧,可这字儿太难写,写一个字的工夫都够我再看一个病人了,这要是有重病的人等着,搞不好就因为多写一个字,就要耽误性命。” 秦桂花顿时睁开眼,“果真?” 姐俩对天发誓。反正,奶奶不识字,她就是出去问别人,这村里会写字的也不多。 “误人性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秦桂花悠悠叹气,早知道孙女以后要当大夫,当初她就应该把名字取简单一点。 一夜叽里咕噜,第二天早上,来娣,哦不,秦艽就当奶奶是答应了,赶紧去大队部询问改名需要准备啥材料。 本来,改名最方便是未婚无工作的时候,现在已婚还挺麻烦的,但她也不过分责备自己,毕竟刚重生就去扯证,她哪有时间想这么多。 幸好贺连生的工作单位联系方式她有,发封电报过去说明情况,那边痛快同意,还给出具了介绍信和情况说明,大队部又都是知根知底的,只需要跟队长和书记开具证明,盖上公章,拿上户口簿到公社里更改就成。 现在石兰省的户口簿还没开始用褐色的塑料皮,还是硬硬的牛皮纸一样的封面,里面的成分和属相是必填项,如果家里有暂住人或者寄宿人,都要记录在上面,并且拿去公社盖章的。 只花了一个礼拜,姐俩的名字就彻底改过来了。 “秦九,你说你这丫头叫啥不好非要叫老.九。”队长看着更改过来的户口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