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清寒,这个冰冷的世界被轻轻阻隔开。 钟意抬起头,对上顾清淮瞳孔偏浅的眼睛。他站在那,深蓝毛衣一身清寒,干净得像是无人能抵达山顶的雪山。 她的脑袋慢了不止半拍,嘴唇冻得发紫:“你怎么在这?” 顾清淮目光扫过她的睫毛,在想,她有没有哭。 却见她弯起嘴角笑,是一种疲惫到极限所以格外纯粹格外柔软的笑容。 只是下一秒,弯起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瘪了下去,紧紧抿起的嘴唇颤抖。 却还是固执地问他:“这次我没有哭,是不是很乖?” 那笑比哭更难看,顾清淮眸光沉沉清澈如水,安静落在她身上。 钟意像个等到人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小尾巴似的跟在顾清淮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他身边,所有悲伤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他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疗效。 已经是深夜,路上没有行人,路边的小店全部打样,年久失修的路灯将灭未灭,身影被路灯无限拉长, “顾清淮,你知道吗?我们每天开开心心走在街上,没有一刻需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因为相信我们的国家,相信我们的解放军和武警,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 她耷拉着脑袋,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此时却很认真。语气很软。 “但是,直到今天,我看到那个牺牲的武警……”钟意顿了顿,尾音里已经有了淡淡的哭腔,她拼命消化掉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开口:“很年轻,二十六岁,在缉毒一线中弹,死在手术床上……我才知道、知道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事实远比想象中残忍。” 说到最后,泪湿于睫,顾清淮看着她鼻尖慢慢变红,却真的很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为国牺牲,无上光荣。” 夜凉如水,顾清淮干净清澈的声音更是,他没有看她,眼睛里有太多她听不懂的情绪。 当悲伤潮水一般褪去,钟意突然觉得有些饿:“想吃城东的黄豆粉糍粑了,香喷喷。” 她揉揉小肚子,近乎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这样寒冷不近人情的冬夜,需要一点软软糯糯的食物治愈一下。 顾清淮眼皮冷冷搭着,一副懒得听她废话的样子。 心里想的却是,黄豆粉糍粑,我好像不会做。 - 翌日清早,顾清淮从外面打开家门,连带深冬室外的寒气一起。 羽绒服口袋里的纸袋却依旧滚烫,有刚出锅的香甜气息。 他蹲下来,把南博万叫到身边,近乎是用气音问它:“她还没有起床吗。” 南博万呜咽两声,表示钟意还在睡觉。 顾清淮找到一个竹编小篮子,而后把纸袋放到里面,挂在了南博万的脖子上。 他那双握枪的修长白皙的手,现在落在狗狗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把。 “有劳,帮我送给她。” 好像是一个柔软的灵魂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塞进冷硬的躯壳。 好像这个说话温温柔柔轻声细语的顾清淮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半蹲在那,看着南博万在钟意门口扑腾几下,而后房门开了一道缝。 钟意睡得迷迷糊糊,就见南博万就欢欢喜喜跑了进来,脖颈上还挂着一个小篮子。 “是什么呀?”她尚且没有清醒,搓着眼睛坐起来。 好香啊,钟意把纸袋拿出来,还是热的,一盒洒满黄豆粉的糍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