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直视他的眼睛:“咱们这群人,不能见光,上报纸是‘某警官’,上电视是马赛克,死了没有墓碑,还要担心毒贩打击报复,直到现在我媳妇儿我闺女都不知道我在干嘛,她们以为我是派出所的老烟枪,天天处理社区纠纷,受伤都是被街坊邻里误伤……” 他无奈笑道:“作为一个过来人,叔叔给你提个醒,就算以后成家也要做好保密工作,能不说的就不说,这是保护。” 顾清淮无牵无挂,只是这个瞬间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姑娘,一只不太聪明的狗。 她知道他的工作吗?如果赵老师没有告诉她,等德清街背后的毒枭揪出来之后,他是否要对她坦诚。 “线人来报,交货地点在城郊茶楼,想必那里已经遍布毒贩眼线。” “收到。” 交货的两方,一方是本地人王某,此时已被警方控制,另一方,则是西南警方抓捕的久未露面的通缉犯。 顾清淮换下警服换上便装,这次他的角色是王某的“马仔”,将亲自去和毒贩“交易”,引毒贩现身实施抓捕。 他把装现金的行李箱合上,箱子提在手里。 宽大的军绿色外套衬得人像永不会降落的旗帜。 秦钊:“小心。” 顾清淮:“放心。” 顾清淮上二楼,在角落坐下,神色冷峻的一张脸,越是禁欲越是勾人。 他往后一靠,手肘懒散搭在倚在两边的扶手,两条长腿大喇喇敞着,闭目养神。 十二点钟方向的秃头男子,三点钟方向的中年妇女,九点钟方向戴假发的老头,都是毒贩的人。 这里是二楼,高度很矮,下面是树,他身后就是窗户,跳下去摔不死,对于毒贩而言,万不得已时是一条逃路。 晚上十点,茶楼外监测的秦钊通过对讲机道:“毒贩出现。” 顾清淮撩起眼皮,一双置之死地都不会有波澜的眼睛,目光沉着冷静且漫不经心,看向自己对面的人。 缉毒讲求“人赃俱获”,潜伏民警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从四面八方笼罩下来。 毒贩踩上桌椅拼死从窗户往外跳,顾清淮紧随其后单手撑着窗沿从窗户一跃而下。 等秦钊一行人很快赶到,毒贩在墙角蜷缩一团,被手铐铐着再无逃脱可能。 顾清淮倚在墙边,一条长腿曲起,一条腿伸直,他歪头看着秦钊,无辜道:“走不了了。” 市人民医院灯火通明,钟意下班从来没有准点。 护士台的小姑娘凑成一堆,不知道在神神秘秘说些什么,钟意蹑手蹑脚凑过去。 她听了两耳朵,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都竖起来,这群小姑娘聊什么不好,非聊一些关于医院太平间的诡异事件。 她听得津津有味就差拍手叫好了:“还有呢还有呢?多讲一点!”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胆量,一群同事一起讲故事那就是个故事。 可当她一个人下临近半夜十二点的夜班时,那些故事在她脑海开始循环播放,甚至还有了画面。 那个瞬间,钟意无比希望走出医院大门,能像往常一样看到顾清淮的身影。 这样想着,她的心脏跳得很快,像个等家长来接的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快步跑向医院大门门口…… 没有他。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