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翰林院见过太多人科考得志,最后却一辈子在翰林院编编纂纂,一眼看得到头。能力优者会平步青云,可是官职越高,身上的担子越重,人际关系也会越复杂,一天十二时辰都挤满了事务,哪里还有心去关注民生百态。 此前他为科举寒窗苦读,也不过是想为百姓做点事,可百姓们最关心的事是什么?最切实的利益是什么? 是土地。 深夜,柳述洗完澡,发现沈柯还在秉烛写文章,他走进去问道:“怎么还不准备休息?” “我整理一下今天的内容。”沈柯说。 柳述大致扫了一眼,认出是之前归纳如何种庄稼的册子,乐道:“你这是准备当种地大户啊?” 沈柯亦笑:“我可能要一辈子当农人了,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柳述撑着桌子笑道,“你都不介意我一个大男人去做胭脂,我为什么要否定你当农人?而且要是能顿顿都吃上你亲手种的米和蔬菜瓜果,那才好呢!” “你不怕穷一辈子吗?”沈柯笑问。 “不会,咱们有手有脚有脑子,总会发财的!” “你说得对。”沈柯蘸了点墨汁,“我还要忙一会,时辰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好吧,你也早点睡。”柳述转身离开这里。 沈柯笔尖微顿,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忽然间想到现在回家了,是一人一间卧房,不像在客栈里能自然而然地睡一张床了。 片刻后,隔壁突然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柳述急吼吼地跑过来:“完了,我刚刚喝水,不小心把水洒床上,睡不了人了!” 沈柯:“......” “怎么......”柳述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忽然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问,“你这里不能收留我吗?” 沈柯喉结滚了一下:“......我刚刚喝茶,也不小心把床打湿了。” 柳述眉心跳了一下,走到床边一看,好大一滩水迹,这可一点不像喝水洒出来的,倒像是某人故意泼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沈柯,沈柯镇定道:“看来今晚我们只能打地铺了。” “不用,我的床虽然湿了,可只湿了一小块,能睡。” 柳述拉着他去隔壁确认,沈柯看着床边那拳头大小的水痕,哭笑不得。 于是在两人有意促成的情况下,顺其自然地躺在了一起。 这张床要小一些,两人胳膊挨着胳膊,半天都没人说话,最后柳述实在受不了,下床去拿了把蒲扇上来。 “太热了,这天气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要不我还是去打地铺吧。” “诶别走,跟你没关系,是这可恶的天气!”柳述连忙按住他,疯狂扇扇子,“怎么样,凉快不?” “嗯。”沈柯把扇子接过来,给他扇风,闲聊起来。 两人从家里的鸡蛋聊到了胭脂的生意,又从地里的瓜扯到了京城的烧饼。 “你说得我都馋了。”柳述舔舔嘴唇。 “有空我们去京城吃烧饼吧。”沈柯抓紧机会说。 “好远啊,不想去,镇上也不是没有烧饼,不想去京城。”柳述纠结道。 “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京城?”沈柯好奇。 “远嘛,又没个亲戚朋友,达官显贵那么多,感觉出个门都被人盯着,犯一点错就会被揪着不放,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得罪人。”柳述说。 也是,像小五这般洒脱的人,可能确实不太喜欢京城。 “ 你以前去过京城吗?”沈柯顺口问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