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听王神玉道:“如今中书省和尚书省,都有一位宰相空缺。而今岁无论是赈灾事,还是检田括户事,裴行俭都有功。他原本就是同中书门下三品,此番应当要正式拜相。” 其实裴行俭之前虽无宰相之位,但看天后在议机密事时也不忘带上他,就可以算作有宰相之实。 王神玉图穷匕见:“这次不得去洪州之事,刘相已经拦我了。” “那么刘相得与我说定,来日不能再与我争裴行俭!” 刘仁轨听过后肃然道:“宰辅任命,只由帝后,我怎么与你说定?” 王神玉道:“最后定夺自然是上意。” “刘相只需应我,这些时日不要去天后跟前说诸如‘尚书省公务繁忙,你独个儿忙不过来’之类的话就好。” 这时候王神玉就格外庆幸起刘仁轨卷王的性情。 果然刘仁轨颔首:“这个没问题。” 王神玉满意而归:他准备接下来,常在天后跟前明示暗示一下,他中书省一位宰相可不够。 回中书省的路上,王神玉还想起:当年姜沃从吏部尚书位上拜相,就很是可惜,去了尚书省。 以至于他们这很是合拍的旧日同僚无法搭班,他独自在中书省‘辛苦兢业’支撑了这些年。 如今小裴终于要来了! ** 而七层滕王阁之上,裴行俭与姜沃说起这事后,姜沃想了片刻,回答如下: “若以我来看,守约还是任尚书右仆射最合宜。” 姜沃坦然道:“毕竟,尚书右仆射可兼任吏部尚书。”这就是她曾经做过的官职。 尚书省下辖六部,所以做尚书省二把手,兼任个吏部尚书是可以的,算是同一个大部门。 但中书令不可。 裴行俭听她这么说,也不意外,但不由问出了一个很早以来就想问的问题:“姜相……为何一直有些不放心裴炎?”他实在称呼惯了姜相,此时只有两人私谈,便没有再改口。 若是他不做吏部尚书,除非天后另外调人入吏部,否则按资历按功绩,下一位吏部尚书,都该是裴炎。 但姜相之意,还是更倾向他兼任吏部尚书。 旁人未必看得出,但裴行俭却瞧得分明:这些年,姜相对裴炎只是非常正经的上司态度。 从未打压过,但也没有格外重用栽培的意思。 裴行俭记得,当年自己是侍郎的时候,哪怕还在构思阶段的政令,姜相也会跟自己讨论。然裴炎做到吏部侍郎后,便没有这回事。 姜相对裴炎的态度,就……很正式很官方。 但对跟裴炎年资差不多,才能也同样出类拔萃的狄仁杰,姜相则明显更加信重。 “是因为裴炎对官位太有野心的缘故吗?” 姜沃沉默片刻,摇摇头:“问迹不问心。且朝堂官场之上,有争上的野心,也不是错事。” “只是……裴炎本人虽才能出众,却略微有些妒能。” 裴行俭沉思片刻:“是。” 原来裴炎这个性情还不太显露,因吏部年轻一辈,没人比他更有才能,甚至说都较他相差甚远,用不着他妒。 同时裴炎又格外勤勉,一个人能做四五个人的活,把跟他同期进入吏部为郎中的同僚,直接比到地底下去。 但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