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倚房门缓缓滑下,待脑内风暴平息,漂浮的零碎片段下坠、洒落一地。 几近慌不择路,把那番光景解释为不可抗拒的外力迫使,她迅速想起之前自己中的毒,又将之前种种异常串起相连…… 不是说任君衍在她心里纯洁得如谪仙降世,只是那时他的行止太过诡异,像有什么在胁迫或控制,是毫无旖旎感的压抑乃至疯狂。 任君衍也染上了类似的毒吗?是在什么时候?或是因为那天为给她治疗—— 所知甚少,她不明白该怎么想、该怎么办,只得干巴巴地环膝坐地,眼前唯有冰冷的床榻,任由难以言喻的愧疚漫上心头。 习惯了他独当一面、也习惯了时常在他各类自圆其说下装傻充愣,可当对方的脆弱确切映入眼帘,是如一粒落石溅碎了美轮美奂的倒影,心底的颤栗似于唇亡齿寒。 强烈的不安促使她必须做些什么,以助对方走出困境。 可是她能够做什么? 任知欢蹙眉思索,整夜未眠。 漂浮在光线里的尘埃起落不定,直至一人脚步踏入此境那刻,才恍然惊醒,彼时天际已浮起几缕赤色。 任知欢垂首呆了片刻,是觉现在还没勇气打开身后那扇门,于是转身躺往床上,只得干看顶上房梁纵横,任房外动静由远至近,随后再一声门响,此地重回死一般的寂静。 她啃着食指,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打算一切等到夜晚来临时再说。 “您说什么?” 接过递来的箓本,宥朗脸上困惑明显,盯着对此没什么表示的恒极真人欲言又止。 “没事,你放心人去吧,那处已经没什么东西了。” 这是要他安排今后门中弟子的修行历练范围扩张至边缘禁域,而那地本是瘴气侵蚀、高阶妖兽横行极其危险的区域,可掌门都这么说了,宥朗也不再多说什么。 “师兄,我何时能请知焕师侄一趟。” 任君衍盘坐桌边,一身玄袍披盖严实,目不斜视。 “你请她做什么?” “就是您之前的事没办完全,让那老头发觉嚷嚷叫得烦……”宥朗累极似地灌了口茶,眉眼不乏讨好,“就借您徒弟一回,好与我去收个尾。” 这个人,在掌门陨落后接手宗门事务,后在紧随而来的灾厄中献身而亡——算是一生清白。 “这你得问她,我做不了主。”任君衍不动声色地打量。 宥朗无力吐槽,放弃看懂这对师徒,想着自己好歹算是在他看护下长大,如今却反倒与对方的徒弟还更好沟通。 与此同时,门外一阵突如其来的叩响。 那瞬间困意受惊消散,可仔细一听是与习惯的敲门方式截然不同,于是安心下来,迷迷瞪瞪地挪去开了个门缝。 “快午时了你竟然还在睡。” 是张熟悉的脸,任知欢眯眼左右一扫,问:“你怎么在这?” “师叔来找你,我跟着一起。” “那你来干什么?” “我自然也是来找你的。” 任知欢推开门,刻意别眼不看她那凌乱的衣着,符晟从怀中掏出一卷古朴竹简,两手递过去。 “谢谢你借我,实在受益匪浅。” “没事,想看什么就直接到书阁里去拿,不用问我。”任知欢懒懒地接过,反正这些东西写得都是些鬼画符,她又看不懂。 符晟察觉对方情绪低迷,便止了话头,只说现在让她去收拾收拾,等会得跟着他们走。 可现在她简直困得要死,两脚勉强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