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总管厚赏军司完婚,按礼今日夫人需亲往总管府拜谢。” 舜音还以为会先去武威郡公府拜见,但想想凉州总管既算主婚又是河西首官,似乎也应该,点了点头。 胜雨立即近前伺候她重新穿戴。 准备好时,门外已来一名侍女催请,胜雨急忙先行出去安排。 舜音起身要走,忽然停下想了想,走去案前,从几册折本中抽出一册书纳入袖中,才又出门。 一出去先扫了眼主屋,屋门紧闭,没见有人,她想大概是自己一个人去拜谢,毕竟才入府就成了挂名夫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快至府门,胜雨已回来迎她。 舜音脚步快了一些,刚提衣迈过门口,一眼看到门前阶上站着颀长如松的身影,不禁一停。 穆长洲一袭苍色袍衫,手拿公文,正低头在看,转头见她出来,看她两眼,合上公文,递去身后。 后方站着个年轻魁梧的随从,是他的随侍昌风,立即双手接过公文收好,走下台阶,将他的马牵至车旁。其后一列随行兵卒已在打马等候。 舜音才知道是要一起去的,想起昨晚,也不知该说什么,默默过去登车。 穆长洲去车旁接了马缰,忽而偏头问:“音娘昨晚睡得还好?” 舜音刚踩上墩子,身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他:“尚可。” 穆长洲点点头,唇边似笑了一下。 这高度恰好与他视线齐平,舜音瞥见他那点笑,反问:“穆二哥呢,睡得好么?” 穆长洲一样回:“尚可。”说完翻身上了马背。 “……”舜音无言,掀帘坐进车里,朝窗格外瞥一眼,他绝对是故意的,哪还有年少时的君子风度! 车马一路往北而行。 舜音无话,穆长洲也不说,一路毫无交流。只在经过大街时才有了喧嚣人声,随之便被甩于身后。 又安静前行许久,车马停顿,外面似乎有人向穆长洲见礼。 “到了。”他的声音在车外提醒。 舜音靠近窗格听见,掀帘出去。 下了车才发现这座总管府正门出乎意料的高大巍峨,四周守卫森森,严整威赫。 一名随从出府门来向穆长洲见礼:“总管今日不在府中,由主母代为接见,请军司携夫人自行前往。” 穆长洲看一眼舜音,进了府门。 舜音会意,跟上他脚步。 入了府,穆长洲边走边道:“总管夫人姓刘,封号临洮郡夫人……” 舜音走在他身后右侧,察觉他此刻声音压低不少,本就低沉的声音听来更低,根本没法全部听清,悄悄往左走,想让他走右侧,眼睛留意着他脚步。 他脚上穿着便于行军的乌色马靴,靴筒裹覆的小腿笔直,腿长步阔。 她不禁又想起记忆里那个清瘦文弱的穆长洲,谁会想到他如今身高腿长、步履带风,正想着,眼里那双马靴一停,鞋尖转向她。 舜音下意识停步抬头,撞上他视线。 “是我声音太小了?”穆长洲上下看她一眼,从刚才说话她就没回音,现在已快走到自己左侧去了。 舜音说:“没有,初入这里不适应罢了。” 穆长洲又看她两眼,转身往前,已不再说了。 舜音也不往左走了,亦步亦趋地跟到厅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