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舜音才走了过来。 陆正念看看她,没做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舜音特地靠右站近,却没听见她开口,心想莫非是不能开口?刚想到此处,她似已意识到,抬头解释一般道:“夫人莫误会,我不是哑子。” “……”舜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点点头。 陆正念又看了看她,才总算往下说:“家父说有件夫人委托的私事,眼下不好自己过来告知,还是由我来传话比较好。” 舜音顿时问:“何事?” 陆正念朝路上看了看,凑近些,以身挡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细细裹着的小纸给她。 舜音接了,侧过身展开,里面是陆迢的几句话:夫人所托之事出了意外,只因胡番头近来一直盯着中原方向,今日信驿小卒来报,原有秦州来信一封,但尚在路上就已被胡番头拦截…… 她蹙紧了眉,手中纸捏成一团。 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封无疾竟真来了信,偏偏还被胡孛儿给拦到了,那肯定也被穆长洲看到了。 陆正念在一旁打量她。 舜音回神,手中越发揪紧了纸团,几乎要揉碎,纳入袖中,只脸上还风平浪静:“多谢。”说完转身,走了回去。 胜雨只见她去路边与陆刺史家的女儿说了几句话,还以为是家常闲语,将马缰递给她:“夫人快请回吧,天就要黑了。” 舜音踩着马镫上了马背,手指扯了扯缰绳,已打马出去,又立即调转方向,险些连路也走错了。 回到军司府时,宵禁时刻已至,天刚擦黑。 胜雨料想夫人一定累了,双手将她扶下马背。 舜音脚踩到地,一路飘着的心思似也落了地,看一眼军司府大门,摘了帷帽递给胜雨,手指握了握,往府内走。 府中灯火通明,不像是没有主家在的模样。 她一路往后院走去,心中做了各种预料:也许穆长洲看到了信,也许忙得根本没看,也许看到了却没发现什么。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他看到了信,而且发现了什么…… 这是最坏的一种结果,她心底却觉得最有可能。 入了后院,一个随从侍女也没有,安静非常。 沿着回廊一路往前,东屋已在前方,她脚步停了停,如同每次遇事时一样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说完一手拢了下左耳边的鬓发,直直走向屋门。 房门开着,室内灯火明亮,门上的占风铎在轻轻摇晃。 舜音看见,心中一紧,立即迈步走入,一眼看见房中的颀长身影。 穆长洲立在桌边,身上穿着她亲手送去的深黛袍衫,一手拿着份折本,正低头在看,听见动静,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舜音与他视线碰上,袖中手指轻握,淡淡问:“穆二哥怎么提前回来了?”说着看一眼他手中折本,就是她新近写的那本。 穆长洲看着她:“自然是为音娘而回。” 舜音与他只隔了一张横桌,每个字都听见了,无言地站着,知道大概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穆长洲看一眼折本:“原本我就奇怪,音娘为何会喜好记述见闻,后来发现你熟知兵事却刻意隐藏,直到现在才算明白,原来都是‘另有用途’。” 舜音问:“什么用途?” “刺探凉州军务,为中原皇都做探子的用途。”穆长洲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舜音脸上一丝变化也没有:“何以见得?” 穆长洲伸手入襟,取出今日封无疾的来信,按在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 舜音垂眼看了一眼,没有拿,也没有说话,只平静地看向他。 穆长洲绕过横桌,往她右侧走一步:“诗讲格律,自有规则。若给信文也设好格律,定好规则,再加以变化,便能制定出不同的信体格式,而后在其中填上字句,使之看起来正常。但了解内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