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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穆长洲站在她面前,打量两眼她左耳,又转头似在听着动静。

    她还没说话,左耳上忽的一沉,一只手掌贴了上来,紧跟着右耳中听见了一声笛啸,却未入左耳,似也没有先前那般尖利了。她愣了愣,才发现是穆长洲的手,他一手拿弓,一手正严严实实贴在她左耳上。

    “这种声音会让你左耳痛?”穆长洲说。

    舜音听得不算清楚,视线刚好落在他薄唇上,看着他唇形一张一合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嗯”一声。

    这只左耳其他声音都听不见,只有这种尖利之声,每次都像刀子一样直刺而入,痛入骨髓。

    那只手忽又捂紧,随即又是一声。舜音一动不动地站着,没了先前的刺痛。

    似乎没声音了,应该不会再响了,舜音想说可以了,一抬头,却像是贴着他手掌蹭了一下,不禁僵住。

    穆长洲本还听着动静,垂眼看去,触到她目光,他的手长,覆在她左耳上几乎已贴到她脸颊,她此刻仰着头,在他眼里看来,就像是自己正在抚摸她的脸。

    彼此沉默一瞬,舜音眼神动一下:“好了。”

    穆长洲看着她,手拿开,换了只手拿弓,迎着她双眼,不高不低说了句:“音娘现在对我很重要,多护着是应该的。”

    第二十二章

    四下再无动静, 张君奉和胡孛儿也一前一后地自五十步外返回了。

    舜音余光瞥见,脚下立即让开半步,离近毡布侧身站着。

    身前穆长洲的袍衫衣摆动了一下, 自身侧拂过,他也走开了一步。

    “军司, 已布置好了。”张君奉走近报, “待夜半让他们再轮换一班, 好让每个人都得以休整。”说完眼神在二人身上转一圈,突然发现他们离得很近,却不说话,也不知刚才他们走开时这二人发生了什么。

    舜音料想是没什么事了, 避过探寻目光,一手揭开毡布,入了帐。

    穆长洲偏头看见她已在里面将毡布掩好,回头冲张君奉点一下头,意思是知道了, 持弓走开两步, 掖衣而坐。

    未曾生火,但很快空中就升起了月亮, 四下透亮。

    怕引来巡视兵马, 也无人多言,周遭安静非常。

    胡孛儿在附近枯树边休整,张君奉在另一头。他眼见穆长洲一直坐在离近毡布几步的地方,倒像是在亲自防卫一般,贼心眼又犯了, 挪着凑近过去,低低道:“军司便入那帐中休息好了, 也没什么,这儿有咱们呢。”他琢磨着都带着夫人出来了,又不让多嘴,那必然是舍不得温柔乡呗,那有什么好回避的,反正他跟张君奉都算是心腹了。

    穆长洲只朝他看了一眼,继而闭目。

    胡孛儿接到他眼神,顿时闭嘴,又默默挪开了。

    舜音几乎是一觉睡至天色泛青。

    耳朵不好也有好处,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露宿,只要遮住右耳,也照旧可以睡好。

    一夜和衣而眠,她醒了就揭开毡布往外看,一眼看见穆长洲在几步之外的一段横倒的枯木上坐着,手中长弓似是一直没有放下,像是早就醒了。

    似有所感,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已醒,撑弓站起:“他们都已避开,你自行收拾,好了再上路。”说完拎着弓走远了。

    舜音转头环顾四周,确实没有一个人在,放下毡布,即刻去收拾。

    胡孛儿早已领着两个弓卫去附近看过,这里毕竟都是河西之地,巡视的规矩与凉州并无不同,甚至还没有凉州严密,他们了如指掌,此时恰在巡视间隙,上路正好。

    众人牵马出去,只待出发。

    穆长洲走了过来,已在附近洗漱过,脸上尚有水迹,翻身上了马背,只停在原处。

    一看便知是在等谁。张君奉和胡孛儿现在也只能眼神交流了,这一路也不是什么舒适之途,何苦带着这位夫人,他们都觉得太无必要,反倒是累赘。眼下还要等她,男女有别又需事事回避,还不知要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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