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音无言地看着他们。 穆长洲牵唇,眼看着她,口中说:“虽是夫人该受之礼,但眼下该迎战了。” 舜音与他对视一眼,才开口:“先退敌最重要。” 二人连忙直起身,胡孛儿脑筋转了回来,急道:“他们这么多人,咱要先迎哪边啊?” 穆长洲盯着舆图:“昨夜待命的兵马即刻调动,两路赶往南向山隘,随时拦截吐蕃;下令甘州兵马尽快推进凉州,往南向支援;其余兵马全部调往北面关口。” 一听兵马齐动,张君奉和胡孛儿立即出去,分头传令安排。 仿若回应,外面陡然传来急促马蹄声,有兵卒在高喊报信:“敌军来攻了!” 舜音转头看去,一如所料,说来便来了。 穆长洲伸手在她肩后一带:“走。” 营帐外,兵卒已将马匹牵来。 胡孛儿和张君奉传完令,飞快上马,带领兵马列阵在营外等候。 离得遥远,也能听见凉州城上刚刚擂响的急促鼓声。 舜音快步走去马旁,踩镫而上,转头看向身旁。 穆长洲听完了报信兵卒的禀报,翻身上马,近前扯了下她马缰,与她同行往前:“是混入的残部在小股作祟,这才刚开始罢了,若没猜错,他们的大军是想让残部吸引凉州兵马去清剿,再趁机大举压进。” 后方列阵兵马立即跟上。 舜音跟在他右侧,细想凉州四面城门外的兵马,当初还以为那般严密防范是针对中原,如今想来,或许他早就准备好会有这一日了,只是两面倾巢重兵,还是太多了:“光靠凉州恐怕不够。” 穆长洲说:“是不够,凉州精锐虽利,皆配了军马场中最好的军马,但腹背夹击还是危急。昨夜我已安排周边各州调兵待援,除此之外,最好再有援军。” 舜音心思一动:“中原?” 穆长洲迎上她目光:“无疾应当返回秦州了。” 舜音点了点头:“我会安排。” 马踏上窄道,穆长洲停住:“你往城中固守,指挥斥候,与我互为策应。” 舜音跟着一停,沉吟一瞬便道:“好。” 穆长洲转头朝后招手,分出人马,一夹马腹,策马而出。 后面胡张二人领人疾驰跟去。 城头上的鼓声仍不断传来。 舜音看他远去,没有停留,领了剩余人马,赶向城中。 到了凉州城外,才感觉到了敌兵来袭,远处一阵一阵尖利的笛啸声不断,隐隐传来细碎的喊杀声。 舜音时不时捂一下左耳,在马背上转头找了找来源,似乎是东北向。 那便确是刘氏残部混入的人了,那里对应关外的方向,是昨夜探到的他们藏身之处。 靠商路混入的人应当不多,但这些残部对凉州太了解,依旧麻烦。 东城门稍稍开启一道,舜音当先冲入,刚下马,看见远处大道上百姓都在慌张奔走,铺肆接连闭门。 她没停,缓口气,匆匆走去城下信驿,再出来时,手里已拿了一封刚写好的信函。 斥候营的人马赶来了两三人,其余仍在按她要求轮番往各处暗探。 其中一人近前低语:“禀夫人,混入的残部在往中原方向赶。” 舜音捏紧信,心中了然,昨夜就已安排斥候盯住中原方向,这些人往那里赶,大概是想隐于暗处,断了他们往中原搬救兵的路径。 她问:“消息送给总管了?” “是,已前往传讯。” 舜音递出信,低低交代:“只凭他们人数也不够阻拦,只不过藏于暗处伏击有些棘手,消息既已传给总管,等待总管兵马即可,一旦总管挥兵清除过去,立即携我信赶赴秦州。” 斥候将信藏入怀中,即刻出城等待。 舜音刚要往城上走,对面忽而走来一人。 “夫人。”是阎会真,依旧一身胡衣,刚从大街那头走来,脸上很凝重,近前便问,“夫人可要帮忙?” 舜音止步:“如何帮忙?” 阎会真皱着眉,打量城上:“我阎家只担心再来一回当年的围城,虽我当初年纪小没亲见,但料想不是小事,夫人既可在此亲守,我也可为夫人往西去搬回鹘援兵。” 舜音意外地看她两眼,安抚般笑了笑:“虽是好事,但回鹘援兵还是太远了,敌军却近在眼前,就近的援兵只能往中原去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阎会真以为她不放心:“眼下西面没有来敌,路上是安全的,夫人不必担心,这也是我阎家长辈交代的,不是我一时兴起。” 舜音见她说得认真,想了一下,只好道:“阎家既有此心,那就协同守军固守西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