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的父亲其实并不想太她去上学,上学是要占用时间的,有这时间,周曼都可以多种点菜,多做点饭,多缝点衣服,多赚点钱。 只是周曼是村里难得的上到了高中的学生,村里人也会调侃他,“曼曼要是考上了大学,你们老周家就厉害了。” 周曼的父亲为着这份虚荣,便也没有阻拦她,只是出钱也是不可能出的,毕竟他自己打牌都不够输呢。 周曼的哥哥和她的爸的想法差不多,甚至更无所谓一点,又不是他的女儿,他操什么心。 因此,周曼的求学之路虽然艰难,但也还算平稳。 变故出现在周曼高二的那一年。 周曼的哥哥相了一个对象,两人看对了眼,谈了几个月准备结婚,对方家提出了九千的彩礼。 这在那时候,对周曼那样的家庭,无疑是天价。 周曼的哥哥和爸爸翻遍了家里,也凑不到九千,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周曼给自己攒的学费上。 周曼当然不愿意,她爸爸劝他,结婚是人生的头等大事,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了她哥结婚。 “可我也不能不上学啊。”周曼争辩道,“我没了钱,我怎么上学呢。” 他爸就说,“就一年,没什么的,再说了,这村里不上学的人多了去了,但是不结婚,你让你哥当光棍吗?!” 周曼还是拒绝。 她死守着自己的学费,说什么也不肯退让。 她的态度一下激怒了她哥,周先对于她上学这件事,之前是无所谓的,现在则有了所谓。 他觉得周曼就是上了学,听着别人说什么她能考上大学,所以现在翅膀硬了,人也傲了,都不知道体谅家人了。 “你就是书读的太多了,都没人情味了,这不上学能死吗?这么多人不上学不都好好的,就你死活闹腾着要上,你是真觉得自己能考上大学是吧,做梦。” 他说着就去抢她藏在柜子的学费,周父帮着他,周曼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抢的过两个大男人,她就那样失去了她攒了一学期的学费。 “你也不用等着2月开学去学校了,等我去打工的时候,把你带着,咱俩一起去打工,正好赚双份的钱。” 周曼瞪着他,被气哭了。 她最后还是跟着周先一起去了工地,她没了钱,她还准备继续上学呢,她当然得去赚钱。 只是她这体魄工地也看不上,所以她换了份其他工作,认认真真的赚钱。 她那时对自己的父亲哥哥还是有些幻想的,又怕她要是真的一点都不给,周先自己来抢,那她就真的一毛钱都没了。 所以她每次只给周先一半的钱,骗周先自己就只赚了这么多。 但是只靠打工哪能迅速赚到那么多钱,所以周父开始愈发流连牌场,想着他要是能连赢几把,那他儿子的彩礼钱不就有着落了? 他们父子俩一个忙着打工,一个忙着打牌,倒是让周曼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新学期开学将至,周曼辞了工作,准备回学校。 她找一起打工的同村女孩儿借了点钱,写了欠条。 要回学校就得先回家,她没有钱住宿,所以只能走读。 也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周曼遇到了年幼的还没改名宁渊的周渊。 他是突然冲上来的,拦住了她,问她,“曼曼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周曼自然是认识他的。 大家都一个村的,村子就这么大,就算不熟悉也会认识,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宁渊对周曼其实也是这种,他们没怎么说过话,他只见他妈健康的时候远远和周曼打过招呼,问她,“曼曼放学了?” 在得到她的回应,见她跑远后,低头和他说,“这是村尾老周家的闺女,周曼,一直在上学呢,说不定以后能考个大学。” 说完,她又道,“你以后也得上学,别像你爸那样,就知道打牌。” 宁渊就吃着西瓜,答应道,“哦。” 可现在,他妈妈病了,他爸把他妈扔在家里就不管了,饭也不做,只留两个馒头。 宁渊开始的时候还会把馒头掰碎,泡在水里给他妈吃。 可后来,他觉得他妈不能总吃这个,所以他去隔壁的婶婶家,问她们能不能给他的碗里盛一碗他们的饭。 他还太小,不会做饭,只能这样。 然而被周建恒知道了,狠狠的打了他一顿,说他让他丢人。 宁渊瞪他,他便拿起笤帚朝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宁渊母亲打去。 宁容着急去护妈妈,被他一笤帚抽在背上,抽得眼泪直掉。 “你再去找别人要吃的,我就打死你这没用的妈和妹妹。” 宁渊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