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通体莹白,入手温润,一端的兰花雕刻得栩栩如生,好?似真的兰花点缀在上面。 苏慧兰又?惊又?喜:“真好?看。” 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她?又?问:“这得花不少银子吧?” 苏源顺口答:“五两银子。” 苏慧兰深吸一口气,换成两只手拿玉簪:“有点贵,但是娘特别喜欢,赶明儿娘就戴上,让别家都知道这是状元郎给?我买的簪子。” “京城物价本就昂贵,但在我看来,这玉簪的做工精细,值得起这个价。” 见苏慧兰欢喜,苏源也跟着心情愉悦。 同时也庆幸方才灵机一动,将玉簪的价格砍半,否则他娘又?得心疼了。 “是是是,娘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簪子呢。”苏慧兰将玉簪放回木盒,“那我就先把它放回屋里,等回村祭完祖再戴。” 苏源欣然同意。 洗漱后,苏源靠在床头看闲书。 却因长达半个月的车程,以及前日的激情逃亡,刚看没几页就眼皮发沉,昏昏欲睡。 索性合上书,倒头就睡。 然后苏源又?梦见那一日的场景。 镖师的尸体残破不全,空气被血腥味笼罩,有看不清脸的黑衣人在他身?后狂追不舍。 就在大刀即将落在身?上的紧要?关头,苏源身?体一个抽搐,陡然惊醒。 看向窗外天色,约摸是下半夜。 室内一片寂静,耳畔只有心脏剧烈鼓动的砰砰声?,经久不息。 抬起手臂遮在视线,苏源睁着眼,眨动的频率异常迟缓。 到底是生在红旗下的根正苗红好?青年?,穿书八年?也是老老实实读书做学问。 乍然遇到这等血腥场面,给?苏源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估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对红色以及铁锈味ptsd了。 经此一遭,苏源再没了睡意。 又?不方便点灯夜读,平白惹苏慧兰担忧,略一思量,带着笔墨宣纸进了自?习室。 铺开宣纸,敛眸磨墨。 准备工作完成,提笔蘸墨,尽情挥洒。 并?非板正硬气的楷体,而是潇洒奔放的草书。 诸多负面情绪自?笔尖发泄而出,流淌于泛黄的宣纸之上。 苏源仿佛不知疲倦,笔走龙蛇,眨眼间写?完一张大字,继续下一张。沙漏内的蓝色细沙无声?流淌,不知翻转多少次,苏源总算停笔。 望着手边厚厚一沓宣纸,上面皆为龙飞凤舞的字迹,这才惊觉时间已过去许久。 再看桌面,放眼都是墨点子,称得上一片狼藉。 苏源:“......” 以手扶额,陷入沉默。 不过好?在经过这一遭发泄,他的情绪稳定许多。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被那些?画面所侵扰。 揉了会儿酸痛的手腕,苏源认命地收拾起桌子。 笔墨带出去清洗,至于这些?宣纸,背面都是空白的,还能用来打?草稿,切不可随意浪费。 苏源暗戳戳想着,心神一动,离开了自?习室。 慢吞吞坐起身?,侧头看向窗外。 天色将晓,零星光亮破开黑暗,映在糊窗子的油纸上,跳跃着落入室内。 真是要?了命,他竟然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大字,机器人肝这么久都会死机的好?吧。 苏源捏着后颈,唏嘘着起身?。 今日要?回福水村祭祖,祠堂和先祖坟前都要?走一遭,去得迟了可能来不及走完全套流程。 屋外隐约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苏源整理好?衣物,打?开门就见苏慧兰站在檐下拿簸箕筛米。 苏慧兰听到响动,手上不停:“源哥儿醒了?” 苏源轻唔一声?。 苏慧兰把筛好?的米倒入矮缸里:“早上起来的时候我醒了团面,等会做肉包子给?你吃。” 肉包子哪里都有得卖,只是外面的终究不如亲娘做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