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苏源的生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苏慧兰配合点头,指向苏源所在:“你们进去吧。” 岳、周二人道谢,步履急切地走进苏源的屋子。 屋子的门窗皆紧闭,室内光线昏暗,散发着浓郁的药味,以及浅淡的血腥味。 帷帐自然垂落,岳坚站在床前:“苏贤弟?” “咳——” 重咳过后,一只苍白的手探出,撩起帷帐:“岳兄,周兄。” 苏源苍白的面孔映入眼帘,二人皆瞳孔骤缩。 周修咽了口唾沫:“你......现在怎么样了?” 苏源强撑着笑容:“已经好?多了。” 岳坚性子直,见状那?是又气又无奈:“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好?了,落得一身伤不说,还?被外放。” 古往今来,从没有新科状元入翰林院未满半年,就被打发到?地方为?官的。 苏源真乃科举史上第一位! 苏源一脸执拗:“新政本就漏洞百出,苏某为?人臣子,自然该尽心尽力劝诫陛下?。” 周修拉住还?想再说的岳坚,温声道:“明日启程,苏贤弟可收拾好?了行李?” 苏源呼吸轻而短促:“收拾好?了。” 岳坚瞧着苏源这幅惨样,极为?不忍:“记得多找几?个镖师,随行护卫。” 苏源展露笑容:“好?,多谢岳兄。” “赶路时也莫要逞强,身子实在吃不消可以停下?来。” “到?了松江府可别忘了给我和周贤弟来信,若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写信来,能力范围内我一定鼎力相助。” 周修举手表示赞同。 虽然三?人只相处了短短两?个月,结下?的交情?却是真的,好?友有难,自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帮助。 陛下?所交代?之事,苏源连苏慧兰都不曾泄露,又怎会告诉他二人。 故而只笑着说:“说不定再过个三?五年咱们又能相聚了。” 岳坚总算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 担心苏源身体吃不消,他们也没在苏家逗留太久,说了几?句话就相携离去。 紧跟着,又是松江书院的那?几?个庶吉士。 苏源不得不分出心神应付,在天黑前送走了他们。 晚饭依旧在屋里解决,苏源就着温水擦了身,又给唐胤和方东去了信。 信中并未提及外放的具体原因,只说日后联系需将信件送到?松江府。 写完信,苏源又看了两?篇文?章,很快歇下?了。 许是执行任务前夕的紧张迫切,他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 梦里有对他寄予厚望的弘明帝,也有看不清模样的吴立身等?人。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屋外已天光大亮。 行李昨晚已经收拾好?,简单的洗漱后,苏源换上整洁干净的长袍,由陈正扶着往外走去。 苏慧兰跟着絮絮叨叨:“慢点慢点,可别扯了伤口。” 一边说一边小跑上前,拉开?院门。 右脚刚跨出门槛,有尖叫声穿透空气,刺入耳膜。 苏源循声望去,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像是在看热闹。 方才?声音的主人边哭边求饶:“夫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都是他勾引我......” 另一道粗犷的男声无情?打断她的哭嚎:“丢人现眼的贱.人,他勾引你你就上钩了?” “夫君我没有,你就看在我给洪家生了三?个儿子的份上,就饶过我啊——” 女?子惨叫一声,跌出人群。 苏源脚下?不停,在陈正的“搀扶”下?艰难上了马车。 有看客注意到?苏源走姿的不自然,上前询问:“苏大人这腿是怎么了?” 昨日苏源被宫里的侍卫送回来,并未惊动左邻右舍,自然没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 苏源手指勾着车帘:“受了点轻伤。”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有什么脸哭?!” “再让我听到?你哭一声,我就像对那?姓柳的一样,打断你的腿!” ?m.XIaPe.com